“外婆！外婆！外婆……我麻麻她……来信啦！”
妞妞小炮弹般冲进屋，拿着手上的挂号信，兴奋地冲正在忙着准备明天食材的外婆展示。
这些年赵雯雯一直在摆摊卖小零食。
后来随着当地生活条件改善，政策逐渐放宽，她就在屋檐蜂窝煤厂的厂门边上，自己搭建了一个两间小铺子，一间用来储藏，一间摆卖小零食。也顺便照顾照顾妞妞这孩子。
时日一长久，来小零食店买零食的人也越来越多。
妞妞嚷嚷这冲进屋，立刻就吸引了店里所有人的目光。
就连一旁的门卫老大爷也忍不住打趣。
“赵姐，你这小孙女模样长得俊，性子又好，也不知道将来便宜了哪家的小孙子。”
“她呀，就是个没定性的。”
赵雯雯嘴上损着，可脸上宠溺的笑容根本不容错辨。
“慌慌张张做什么，你外婆又不识字，你又不是不清楚。赶紧的，边儿去等等外婆，我一会儿就好。”
安抚了小外孙女，顺便还抓了把酥心糖塞到她手里，回头又冲大家道歉。
“几位，不好意思了。我家女儿来了信。傍晚不开门。几位明儿赶早呀，多谢大家了。”
其实大家都知道，赵大姐的女儿也就是无烟蜂窝煤厂原来的厂长。
在女儿女婿突然离奇消失离开后，无数双眼睛都盯着厂长这个位置，多少人都恨不能取而代之。报告打了一份又一份。
可不知道怎么的，在这件事上，上层一致保持着沉默。
加上厂子里的工人大多都来自叶家湾附近的几个生产队，即便上面派了人来调查，也大多无人多说什么。
最让人意外的，当属一开始特别跳脱的唐副厂长了！
在
居然反过头来替于若曦说好话，自己也一直甘愿呆在副厂长的位置，一干就是三年。
三年后，唐副厂长被调职离开了县。
随后调来的三位厂长都干得不久，三人就干了一年多，又纷纷离开。
现在的这位厂长人特别和蔼，几乎不怎么管事儿。
当然，这种挂着国营的帽子，实际上却是自产自销的私人经营模式，一个外来的厂长想插手，还真有些困难。
赵雯雯领着妞妞往回走。
沿途碰见不少熟人打招呼，妞妞总是特兴奋地扬着信：“看！我麻麻又来信啦！”
果然，祖孙二人还没到家，整个厂子都知道了他们厂长来信的
消息，都洋溢在一片欢乐中。
有些新来的不明觉厉，忍不住询问身边的人。
身边的人大都一脸嘚瑟，讲述起一个女强人的发迹过程。
“快，妞妞把信拿给林大姐看看。”
刚走进托儿所，赵雯雯就催促妞妞拿信。
正忙着照顾孩子的林嫂子一看这架势，就忍不住笑了。
“若曦又来信了？来，给我看看。”
于若曦的信内容很长。
信整体褶皱非常多，甚至连信纸，都有反复折叠的痕迹。也不知道这封信在送到他们手上之前，都经过了多少人的手！
即便如此，林嫂子几人还是特别高兴。
只是在信的末尾，于若曦提到的回乡证上，有些犯难。
“这回乡证，怕是得去县里才能开具。或者，还得跑一趟市里？”
“有可能。”
赵雯雯也附和了林嫂子的想法：“只是这回乡证……能办下来吗？”
“这种事就不是你我能考虑的了。上面自然有人会考虑。”
林嫂子话里有话的说道。
把信纸重新折叠好，放进信封重新交到赵雯雯手上：“不管成与不成，你总得走一趟。给孩子，给……一个交待。”
“这一趟我肯定得去。”
赵雯雯已经想到了后续事宜：“也不知道，需不需要生产队签字盖章。还有这边厂子要不要盖章？去县里应该在哪些地方办理……哎哟，我脑壳疼得厉害。”
赵雯雯不擅长这些，一想起这种事有多麻烦，就头疼。
逗得在场的几个人都乐得直笑：“别头疼了，你得赶紧去找于大哥。否则，可赶不上明儿一早进城的车。”
进市里的长途车可不比进县城的车，一天就那么两趟，一趟在早上六点始发，一趟下午十二点半始发。返程的车也只有两趟，一趟下午十二点半出发，一趟下午五点半出发。
旁的时候可没车。
“是了，是了，我得立刻走。”
赵雯雯这才火急火燎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拜托林嫂子：“妞妞今晚又得辛苦您了。林大姐，等回来我再好好谢谢你。”
等赵雯雯火急火燎找到于兴海时，于兴海正忙着在地里育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