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若曦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也没动。
“煤矿那边，你不会当真什么都不要吧？”
叶建斌一挑眉，让于若曦气势一软。如果能多挣，谁会愿意把钱往外推。
“那份协议，能不能也给我一份？”
叶建斌说这句话时，并没有看她，反而闲庭信步地浏览山水。
“于若曦是于家村人，虽然读过初中，实际上，初中就是学了些老三篇，连读书都不怎么通顺。可你呢？似乎对这些条条框框的协议内容非常熟悉，甚至可以说是信手掂来。”
他突然站定，直直盯着她的眼：“若曦，我真的很想相信你。可是，我找不到让我相信你的理由。”
原来……
于若曦闭了闭眼。
她一直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完美，毕竟，两个孩子没察觉她不对，父母没察觉，这个不是枕边的枕边人又怎么可能会察觉。
可没想到，自己早就露了馅儿。
难怪他对自己的态度这么奇怪，忽冷忽热。
“你就没想过，我是被那啥的附体？”
于若曦轻笑，歪着头打量他：“怎么不找神婆或者那啥的收了我？”
“你是吗？”
叶建斌紧盯着她。
于若曦大笑：“建国后不准
成精。”
叶建斌也忍不住笑了，一直紧绷的肌肉也慢慢放松下来。
“只要你不是精怪，是人，我就不怕。”
“那你还真的不要怕。”
于若曦慢慢往回走，话音缥缈，冷清：“听说过死而复生吗？我死过一回，再一睁眼，又回到了几十年前，变成了她。”
“你、你的意思是说……？”
“对，我并不是原来的于若曦。你不是一早就知道？”
“那那……”
“我发誓，我醒来的时候这身体的原主就不在了，不知道她去哪了。”
“原来是这样。”
叶建斌的脸不住抽搐，说不出心头是快乐还是苦涩。
原来自己这么长时间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你之前怎么不说？如果你说了，我就不会、不会……”
“如果一开始我就说了，你会信？”
不会！
叶建斌是无神论者。
明明很多事实早就摆在他眼前，他还是一再自欺欺人。
一直觉得眼前的女人早就变了个人，没想到，人还是那个人，里面的芯子却变了。
“你就是于若曦，你之所以会这么多，是因为这段日子你都跟着林嫂和王老等人学习。包括协议，也是他们帮你拟好的！
记住，这些话谁问都是这番说词！明白不？”
“知道了。”
于若曦翻了个白眼。
心底还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其实，要不要告诉对方这个事实，她也一直在犹豫。
这种事太难启口，事后会发生什么，谁也没办法意料。她也做了两手准备，大不了，她明天就走人。
好在事情出现了转圜。
许是因为知道眼前的于若曦，并非原本的于若曦，叶建斌再看向她时，不由换了个角度。
以前的于若曦人又坏又作，还眼瞎，放着他这个疼她爱她的男人不要，连妞妞和小石头这么可爱的孩子也是说丢就丢，一门心思扒着那个渣男。
眼下却完全变了，不但上进，肯努力，有学识，还坚强独立。
虽然还是那张脸，可换了个芯子后，整个人都彻底变了。
那种从内而外散发的强大自信，是原本的她怎么样也装不出来的姿态。
“家里还有肉，咱们晚上继续吃饺子！”
“我喜欢吃虾饺。”
“行，我去抓虾。”
“大冬天哪里来的虾，别闹。”
“……”
倒底，于若曦晚上还是吃上了虾饺。
也不知道叶建斌是从哪里弄来的小河虾，虽然个头
小，倒底还是有一大捧。真难为了他，大冷的冬天回来一身都湿漉漉的，一看就知道下了河。
“上河村那边有一条地下暗河，暗河水就连着门外那条大河。暗河里面一年四季都有鱼虾。就是得潜水进去，一般人可不敢走那段路。”
里面又黑又暗，还有一条长长的水道，闭气功夫不好的根本就游不进去。
“太危险了，以后别去了。没有虾，咱们就吃肉。”
“你想吃，我肯定得给你弄来。”
叶建斌深深地盯着她：“这是你对我提的第一个要求，我无论如何都会做到。”
于若曦取虾肉的动作一顿，嘴角上扬起带出一个愉悦的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