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若曦后来才知道,叶建斌过来是来收账的。
老五杀猪的同时,也会帮卖从山上猎得的野味。
叶建斌身手好,木仓法也好,即便是老式火木仓也照样能逮兔子抓野鸡。
等老五卖了换钱,自然就是一笔进润。
送他们出铁门时,老五才偷偷凑到近前,小声哔哔:
“嫂子你不要生气,老六那蠢小子就是被晓波那妹子洗了脑,整天就围着别人的屁股转,偏偏人家对他没感觉,根本没把他当人看。
俺也特别讨厌那种造作的女人,好像全天下的人都欠了她。什么人嘛!
我告诉你,当初阮晓波之所以会死,根本就不关叶队的事。那时候……”
“老五!”
身后突然传来重重一声咳,老三过来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叶队有事找你,他带来一大罐獾子油想换猪油,问你有没有门路。咦,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獾子油?
“叶队还有这等好东西?上个月还听我那街坊提起想花大价钱买,却遍寻不着……我去看看。”老五瞬间心动了,急火火跑走。
老三人矮矮胖胖,长得像个弥勒佛,看人总是笑眯眯地。
“嫂子,刚才老六
他也是心急所以态度不好,我替他陪个不是。”
“不用,你又不是他。”
于若曦果断拒绝,嘴角是了然的笑,“三哥,很多人很多事,是谁也代替不了的。”
说完,她回头继续整理着大麻袋。
老五刚才明显是话中有话,却被老三打断。
就是不知道,当年他们几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会造成眼下的状况。
“我已经问过了,这次下放的知青都不是普通人,你托我帮忙寻找的那位教授也在其中。
只是这些知青具体怎么分,分到你们生产队的有几个,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我还真不清楚。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和那边打个招呼,会帮忙照顾那几位老人。
只是为了不做得太出格,我特意交待把里面的几个老人一起照顾。想必人很快就会到你们生产队。”
“行,我知道了。”
叶建斌点点头,掏出五块钱递了过去,见对方要推辞便强势塞到对方手中,“给,接着。总不能让你忙里忙外帮了忙,还要让你破费。”
“有钱还不要?干脆给我。”
老五大笑着走进来,“叶队,听说你手上有獾子油?在哪,给我看看?”
“啰
,我自己抓的獾子我爸熬的油,保准药效强劲,药到病除。不卖,只换猪油。”
叶建斌指了指自己脚边放着的油壶。
老五拿起看了又看,嗅了又嗅,“我那街坊上个月到处找獾子油治胃病,眼下可算找着了。
你这獾子油的色泽真不错,一斤獾子油换四五斤猪油都是他赚了。我先给你垫上,你也好直接带走,省得来回奔波。”
三斤獾子油换了十三斤猪油,由于只有板油,老五便称了十五斤板油给他。
叶建斌牵着自行车离开时,太阳都开始落山了。
拒绝了老五留宿的挽留,四人搭上了老三的车出了城,天色便彻底暗了下来。
这次回程,老六没有一起返回。
说起此事,老三嘴上也满是怨言。
“你说老六他是吃了迷,魂,药还是怎么了,整天就围着阮晓彤打转,偏偏对方对他的示好都没有一点反应,你说气不气人……”
老三絮絮叨叨,大东风车摇摇晃晃,一路向着山里行进着。
两个孩子玩累了也早就困了,上了车不久就睡着了。
叶建斌沉默的开着车,任由老六在旁边唱催眠曲。
于若曦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夜晚气
温下降,风一吹,还是让人感觉有些冷。
她伸手拉了下布料替两个孩子裹好,正好睡着,车子突然一个急刹车,她脚下一踉跄一头撞到了车厢上。
“草,谋杀啊!”
老六气呼呼地冲下车,跑到对面那辆车前敲响了车窗。
“老哥,你是故意的吧?大半夜的开车不开灯,你做贼的是吧?”
对方不说话,却突然轰着油门冲他们撞了上来。
靠!
真遇上了亡命徒了。
“老六小心!”
刚刚跳下车的叶建斌正好见到这一幕,快一步出手,那辆车擦着两人的身边飞了出去。
对方却没有因此停下,反而油门一踩,在崎岖的山路上拐了一个弯直接绕过大东风便跃了过去。
这车有问题!
几乎下意识的,叶建斌便明白过来。
“妈的,故意开车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