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意思说是他得罪了沐云卿?
要不是这些底下的人愚笨,也不至于这样。
不过很快,夜青云便想好了措辞,从容应对:“我与沐大人之间,自然是朋友的关系,来回之间互相承过情面,不是么?只要不带入一些利益进去,我与沐大人,定是能好好相处的!”
“朋友自然算是,只不过关于利益这方面,二皇子便想多了,你我之间并不存在什么利益上的冲突,我来的时候便说了,不会在盐城逗留太久的时间,该是你的,仍旧还是你的,不会有任何改变!”
一边说着,她已经开始提笔绘新的水渠图。
接下来夜青云便没有再打扰她。
直到一盏茶的功夫后,沐云卿将水渠图纸大致画了出来,他抬眸欣赏了一番,这才再次开口:“想不到你对这方面也如此精通。水渠分五个支流,的确能将大河中的水引到田间去,大大便利了百姓。只不过,大河与田间的距离你也看到了,按照这个图纸来的话,如
果我的人当真不出手相助,就那些老弱妇孺还有一些残疾的百姓,光凭他们,未必能将水渠完工。”
“打赌!”沐云卿多的不说,只简短二字。
“好啊,沐大人想与本皇子赌什么?”
“就赌这些百姓到底能不能做到不求助二皇子,便将水渠挖好!”
“你可真是看得起这些老弱病残!”
夜青云没想到她会这般执拗。
沐云卿眼神坚定的纠正道:“不是看得起老弱病残,是我看得到他们想要生存下去的决心!他们都是面临过生死的人,在朝廷没有派你过来之前,他们没有粮食,赖以生存,能吃的东西,二皇子怕是想都不敢想吧?在这种极端条件下还能抗压生存的百姓,不可能连这点苦都受不了,不,不该这么说,或许对他们而言,这根本就算不上是吃苦。”
上辈子在现代,沐云卿也看过一些比较古早的纪律片,早一百多年二十世纪的农民都还在用锄头一点点的翻着土地,用镰刀收割粮食,
这个时代更不用说。
“好!本皇子与你赌!倘若你赌赢了,回京之后,你在盐城的付出,本皇子会如实告知父皇,让他给你嘉奖,但倘若你赌输了,就必须让民心向着本皇子!”
“民心所想,不是能随意控制的,不过这个条件我可以答应,至少可以教二皇子怎么做。至于告知皇上我在盐城的付出,这就大可不必了,这点嘉奖,我其实并不看重。”
夜青云眼神微闪,负手而立沉声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简单,就是想让二皇子欠我一个人情,等我想好条件再开!”
“本皇子的人情?你觉得值?”
“当然值,这世界上,只有亏欠的人情是无价的!倘若日后二皇子当真有机会成为太子,或者登基,那我岂不是赚了?”
这话,沐云卿说到他心坎上去了。
夜青云与其余几个皇子都不同,他一直都有很强的野心,只不过善于隐藏自己,从不外露这个想法,反而给大多数人的印象有些玩世
不恭,在盐城事发的情况下,朝廷无人愿意接手,即便他主动提出,其实也没人愿意相信他是真的能将事情处理好。
他凝眸片刻,忽然很认真的问道:“倘若本皇子真有称帝之心,沐大人是否愿意相助?”
“相助?”她笑了,“据我所知,这种人通常只是牺牲品,没什么好下场!能用便是棋子,没用便是弃子。夺帝之间的风波,我可不愿参与,二皇子不如直接与六皇子争斗吧,反正郁王爷对帝位无心,加上如今皇上对他也失望,基本没可能性了,六皇子暗中勾结朝臣囤积兵粮,倒卖兵器,收拢兵马,如果二皇子可以找到证据,将这些罪名坐实,那皇上必然会对你看中有加。”
夜青云:“……”
沐云卿太清醒了,清醒到让他感觉忌惮。
“图纸规划好了,那些百姓应该还在等着,我就不多奉陪二皇子了,先去找他们,规划分工。”
说完,沐云卿便将图纸收好,起身走了出去。
夜青云站在
原地,一时间表情有些僵硬。
他该做的事情都被沐云卿给做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反倒是越发不舒坦了。
“二皇子,她这完全就没把您放眼里啊!说走就走!”那侍卫听着沐云卿脚步声远了,立马就变脸吐槽了起来。
“闭嘴!今后这些话少说,立即召集人手,跟着去挖渠道!”
侍卫傻眼:“二皇子,那些刁民不是说了,不用咱们出手他们自己都行嘛?况且您刚刚还与沐大人打了赌的。”
夜青云冷睨他一眼:“跟她打的赌根本赢不了!若是真输了,你是想让本皇子在盐城直接颜面扫地么?”
侍卫倒吸凉气,也不敢再质疑什么了,忙抱拳道:“属下这就去召集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