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太后开口询问。
声音没什么压迫感,沐云卿却莫名的有些紧张,不比以前面对太后时的轻松。
“嗯?哀家不能知道?”
气场强烈了些。
沐云卿恍然,立即回答:“民女名唤云暮,云朵的云,朝朝暮暮的暮。”
“云暮啊。好名字。”太后忽然站起身来,一旁的宫女连忙搀扶她。
太后往亭子外走,宫女成排跟着,沐云卿也加快脚步跟着,还没想好怎么接上话,太后却像是不在意,继续说道:“你可知哀家为何把你留下?”
“总不会是太后真觉得民女伶俐,太后在宫中多年,阅人无数,应是什么样的都见过了,民女这种只算做小聪明罢了,在太后娘娘面前,难登大雅之堂。”
“还真是你。”
沐云卿:“……”
“你们都先退下。”
太后开始支走身边的宫女。
众宫女自然不敢多停留,
很快退出很远。
沐云卿不再说话,驻足在原地。
太后也没再动,只是用目光审视着她,却不见半分凌厉与敌意,反而极度柔和,“哀家以前有没有告诉过你,在看人这方面哀家一向很准。”
沐云卿心里凛然,难道,太后是认出她了?
想法刚落下,太后便唤了一声:“卿丫头!”
沐云卿下意识屈膝,跪在了地上。
太后看人很准这个,她是不记得了。
但她记着,太后曾说,最厌恶被人欺骗。
她今日的行径,与欺骗无异。
“还请太后降罪!”
“跪什么?起来!”太后满脸无奈道。
沐云卿皱眉,摇头,“今日,我欺瞒太后在先,但云卿实数有苦衷。”
“你这丫头,真是犟,你的苦衷哀家能不知?无非是洐儿。赶紧起来,地上凉,莫要再跪着了。”
太后语气无奈中又带着些许心疼。
沐云卿为之动
容,慢慢站起身来,心存感激道:“谢太后谅解。”
“虽然你如今变换了容貌与声音,但你说话语气口吻,倒是与以前相似,哀家在宴会之上听你辨言时便有所疑虑,说说吧,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你又为何在锦黎身边,他又是否知道你的身份?”
她语重心长,每一字落下,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眸都透着满满的关切之意。
再结合自身直觉,沐云卿觉得,太后是可信之人,便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太后惊讶:“原来游猎场的也是你。”
那时候沐云卿易容为男子,声音又粗哑,太后自然没多注意。
“是我,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以至于更不敢表露身份。”
“现在对你而言,沐家与皇室之间存在的诅咒,才是最头疼的吧?”
沐云卿点头,“太后说的不错,此事若不早调查清楚,今日秋宴沐家借着您的势逃过一
劫,之后说不定又会遇到什么理由再度陷入危机,但对血簪诅咒一事,云卿一直心有疑虑,这诅咒是真的诅咒,还是说,只是有前朝余孽在这一百多年的时间里,故意制造声势,让人误解?”
“你所说的这些,之前不是没人这般想过,然而,没有证据便无法说明一切,除非,你与锦黎能破局,仔细想来,你们二人也恰好是如今的当局者,若能亲手破局,不失为一桩好事。”
沐云卿垂敛眸子,“这破局者未必好当。”
“只要你愿,哀家愿倾力相护,毕竟血簪诅咒破局,也意味着大梁从此不会再被厄运纠缠,不会再莫名死掉皇子,而倘若此番无法破局,便意味着锦黎也会死,大梁国若是失去了他,便等于失去了支柱,其余两国本就虎视眈眈,必然来犯,届时,对大梁而言,是灭顶之灾!”
“太后娘娘是要把破除诅咒的希望寄托在我与
摄政王身上?”
“你们二人的能力与心思,哀家都看在眼里目前为止,要说最有希望能办到此事的,也就你们二人了。哀家不强迫,你可以回去考量一番再做决定。”
……
沐云卿走出御花园,刚巧瞥见夜锦黎负手侧身而立,眸光望向远处,若有所思。
她放缓脚步,慢慢走上去。
前方的人立即回眸,眼底流转幽光,“回来了。”
沐云卿轻轻点头。
他便不再言,迈着大步往前走去。
沐云卿脚步轻巧的追着,笑容有些俏皮:“殿下就不好奇太后单独留我说了些什么?”
“本王有这么无聊?”
她无奈摇头,笑着调侃:“殿下这么端着,不是无聊,是没风趣。”
话语刚落,夜锦黎便顿下脚步,鹰眸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