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心中一紧,反手在刺穿木板的剑柄上一拍,再顾不得去权衡自己这股力道是否会加速高楼的倾塌,借着力,身子倒翻上去,一把将那滑落的火药包抄在手中。
那边任我行正好松开手一掌劈出,微弱的烛火是被他的掌风扇灭了,但那几点撒出来的火星子遇到了干燥爽脆的木板却欢腾的炸开了火苗,反而将空荡荡的一层楼照得个通亮。
脖颈处少了任我行的钳制,杨莲亭一边抚着胸口狠狠的咳嗽,一边摇摇晃晃的要站起来。可这层楼已经倾了大半,连东方不败和任我行都要借力方能稳住身形,他又如何能站得稳。加上东方不败那一拍之力,才跪起身子,脚下突然一阵巨震,一个没站稳,连滚带跌的就从那砸出来的大窟窿里滑了出去。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还剩下层楼里火光明亮,东方不败见火势汹涌起来,正要将火药远远抛出,没来得及看到那个大窟窿犹如猛兽的大口一般将杨莲亭一口吞下,却看到了任我行紧跟着杨莲亭即将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飞身而出,举着火药的手不由一顿。
就这当口的稍稍一缓,头顶本就断了一半的横梁经火舌一舔,终于支持不住,轰的全部倒了下来。明艳的火光带着一股逼仄的灼热,正好将那个窟窿挡住。东方不败只看到任我行人在半空,一手擒住了杨莲亭的脚踝,将他下坠的势头扯的一顿,就被那火头逼得脸上发烫,脚下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而此刻根本经不得他细想任我行究竟为何要如此尽心的去救杨莲亭。出口处尽是烈火拦路,东方不败手上的火药可再不能往外抛了,若是沾着丝毫火星,粉身碎骨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而横梁一倒,整座高楼看似坚实的屋顶房檐也紧赶着整个儿的轰塌下来,飞扬的尘土几乎将火光掩住。
东方不败飞快的脱下袍子,反过来抖了抖,将火药油包厚厚的包住。火烫的劲风已经压体袭来,四面已再无退路。
东方不败不慌不乱,从地上拔起剑,脚下使了个“千斤诀”,此时就他一人,他自然不用再刻意隐藏实力,加上此时千钧一发之际,也容不得他不尽全力。
修习“葵花宝典”的一股内息在体内游走开来,霸道的真气瞬间便脱离了他的控制,如倾洪勃发,充盈于四肢百骸,鼓荡如海潮,一浪高过一浪。不觉张口一声长啸,声震九天,气冲汉霄,被火光映红了了黑夜,仿佛也为这刚猛无伦的气势所撼,一时之间,仿若铅云翻涌,诸神退避。
脚下本就破损的木板怎经得起如此力道,如一叶不结实的木舟,被这股海潮一冲,立刻都散作一堆碎木。东方不败劲力灌注于剑尖,头上脚下,直下到下一层中势头仍然不减,层层木质楼层叫他凭着一柄长剑,如破竹一般捣碎掀开。
轰塌声也像海浪一般,紧追不舍的一声一声在身后响起。被他震开的楼层受了力后本来就越发的不稳,再被塌下来的屋顶携着下坠之势一冲,那些陈旧的石梁也都顶不住这接二连三的力道,一层一层纷纷都往下塌了下来。
四层高的楼转眼间便到了最下一层。先前他们进来的门户已经从上坠落的断木石料赌了个严严实实,就算东方不败能有力拔山河的一把蛮力,短时间内也别想轻易将这道路给清理出来。而上三层的楼已经都塌了下来,沉重的废墟决不会给他这个时间去另寻出路。
之前他也想过往上从屋顶上冲出去,只是那带着火势砸下的屋梁,就算他硬拼着重伤抵住,先不说他这次强运“葵花宝典”的后果,一旦内息受重伤所限,身在如此高处,怕是摔也要摔死。却没想到,一路冲到这里,竟也是全无出路。
“葵花宝典”记载的内力走得是灼热的阳火之气,若不是那特殊的练气凝息之法,寻常人根本受不了那股犹如将经脉撑破的劲力将脏腑卷灼得沸腾如烧。东方不败眼睛半眯,体内真气激荡,几藏着雷霆之势,可偏偏寻不到一个宣泄的出口,几乎要逼得他发疯发狂,仿佛全然觉不出木梯楼层断裂后打落在他身上的疼痛。他只微微犹豫了一下,就下了决定。
这古灵州城内机关处处,布局险恶,凭空这么一座高楼若真的是“吸星”所藏之处,又岂会只有些羽箭那么简单?心中守着一线清明,他准备赌一次。
剑尖已经指到了地面,东方不败非但内息不收,反而扬手拍出一掌。掌力击在地上,激起的反震之力将他还没落地的身子托得下落之势一顿,而看似坚实的地面居然裂开了一条细缝。
东方不败眼睛一亮,挺剑往下疾刺,薄如蝉翼的锋刃嵌入细缝之中,只刺入了寸许,剑尖像是抵到了什么硬物,生生的停了下来,源源不断的劲力将剑身压得弯起,终是不能再往下半分,反倒是那反震之力,激得东方不败胸口一阵闷滞。
他知道此时分不得神,干脆撤去剑,落于地上,再一掌击出。
“葵花宝典”的真气何其霸道,别说是青石砖的地面,就算是山石在这两掌之力下,也要被拍碎了。但这地面除了又增加了几道粗细不均的缝隙外,竟是纹丝不动。
“莫非我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