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太阳升起,新的一天到来了。
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内,军靴的铁掌踩在光滑的地板上,发出一声声卡察卡察的碰撞声,军靴的主人的大月沉着脸走进办公室。
站在房间中间,他的眼睛瞥过卫生间,嘴角微微扬起,表情似乎有些得意,接着拿起话筒接通方面军特务部用日语说了什么。
打完电话,他大刀金~马地坐到了椅子上,拔出随身的家传武士刀,拿起一块棉布细细擦拭,眼神中满是虔诚。
大约过了五分钟,一队穿着便衣的日本特务敲门进来,毕恭毕敬的低头立于办公桌前,悄然无声的等待着命令。
对面的大月似乎没看到他们,起身一手握紧刀柄,一手轻托刀背,将闪耀着寒光的刀刃对准阳光哈了口气,自言自语说道。
“在德国求学时,我的导师曾经告诉我,愚蠢是唯一不危害自己,而使周围的人倒霉的疾病,我一直深以为然,你们觉得呢?”
面对他的询问,便衣特务们不敢大意,领头的一人弯下腰大声回答:“哈依,多谢大左阁下的教诲,卑职等一定牢记于心。”
大月闻言停下动作看了看对方,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手上唰的一下把武士刀插回刀鞘,以刀杵地扶着刀柄点了点头。
“哟西,很好,可惜中国人不明白这一点,以为靠着一些小花招就能改变结果,他们不知道,计谋是需要实力作为支撑的。”
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他转身回到桌子旁,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张文件递给领头的特务。
“根据寺内寿一司令官阁下的命令,你们立刻前往这个地点抓捕破坏大东(分隔)亚共荣的危险分子,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我会陪同你们一起行动,真想看看,对方看到我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卑鄙又愚蠢的中国人,希望他们不会被吓到,哼。”
大月冷笑一声,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咬牙切齿地宣读了命令,言语间杀气腾腾。
“哈依!”
特务头子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双手接过文件,弯腰伸出右手朝向大门方向示意大左阁下先行。
迫不及待的大月一甩披风,一行人迅速走出大楼,跳上几辆轿车和卡车,直奔文件上的地址而去。
城市的另一边。
于玉菊穿着一身价值千金的海龙皮货,嬉皮笑脸的从某胡同出来,向着废品收购站走去,嘴里有模有样的哼着《太坪歌词》。
“那杭城美景盖世无双,
西湖岸奇花异草四季清香,
那春游苏堤桃红柳绿,
夏赏荷花映满了池塘~”
就这么边走边唱来到了院门外,他一把推开院门,大声喊了几嗓子贾兄弟,结果院子里安安静静。
于玉菊没当回事,继续往里面走,他养着贾富贵是看重对方灵活的头脑,又不是真的指望一个卖废品的买卖赚多少钱。
所以对方来不来上工,几点来上工无所谓,只要能帮着他将于家的生意打理好,别说养个表弟,就算养贾家一家也行。
不过刚走进院子里,一股臭味就迎面扑来,他赶紧捂住口鼻,目光扫过被翻得乱七八糟的麻袋面露嫌弃,绕开这些垃圾来到偏房。
房间里空无一人,火盆里的灰尽早已熄灭,于玉菊搓了搓手,拿起火钳夹了几块木炭以及引火物放进盆里,划着洋火引燃。
蓝幽幽的火苗开始跳跃,屋里很快有了一丝暖意,他坐到贾富贵的座位上烤起了火,顺手打开账簿想要看看这些天的收入。
不成想刚翻开本子,于玉菊就发现中间夹了封信,封面上明明白白写着“于老板亲启”几个字,这让他心中闪过一种不详的念头。
手忙脚乱的撕开封口,他拿出信纸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越看脸色越来越白,越看大腿越抖,最后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天啊,姓贾的你……”
“彭~”
“动くな(不准动)!”
正当他如丧考妣发出哀嚎之时,废品收购站的院门被人一脚踹飞,随即一帮凶神恶煞的特务冲了进来,用枪顶住了于玉菊的脑门。
于玉菊手拿信纸,眼中含泪望着日本人,嘴巴微张一动不敢动,直到看见有过几面之缘的大月,这才大声喊冤。
“大左,是我啊,我可是标标准准的良民啊,是贾富贵陷害我!”
大月盯着于玉菊没有说话,伸手从梨花带雨的对方手中拽过信看了一遍,两只眼睛慢慢瞪大,心中怒火再难压抑。
只见信上写着:
于兄,见信如晤,此番获取倭寇徐城战役兵力~部署,全赖兄长配合,我等感激不已,临别之际,留领~袖提诗一首,以为纪念。
明月当空,晚潮怒汹,国事混蒙,忧思忡忡,安得乘宗悫之长风,破万哩浪以斩蛟龙,望兄长切记多行有利国家、民族之举。
“八嘎!八嘎!”
大月气得两眼通红,一把将信撕得粉碎,抽出武士刀疯狂噼砍一旁的木桌,无视横飞的木屑,口中不断发出怒吼。
周围的日本特务见状咽了咽口水,看到大左阁下如此生气,无人敢出言相劝,生怕自己成为那张千疮百孔的桌子。
无~能狂怒了许久,大月喘着粗气犹豫了一会,指着坐在地上的于玉菊,用半生不熟的中国话对手下下令。
“快请于先生起来吧,中国有句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像于先生这样的聪明人,不会行不智之举。
(此处来个配音)
国府想要挑唆蝗军与北坪工商界的关系,用心险恶,大日~本帝国绝不会上当,去伤害我们的朋友。”
作为一个政~治嗅觉及其敏锐的贵族,他知道,不管于玉菊有没有帮助反抗分子,他们都必须予以否认。
一旦抓了对方,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势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