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脸上的笑意险些挂不住,愣了好一会,才忍住起身冲出去的冲动,又掰下几片橘子喂给班灵吃。
班灵紧盯着苏晓的表情,无奈道:“其实我觉得,非要说开的话,好像你们谁都没错。”
“我当然没错!”苏晓顿时撇嘴,心里那丝不忍和心疼散了大半。
难道她注重自己的感受,先受到冷落不开心,而不是先体谅季衍尘,这就是有错?
季衍尘是把她看得很重要,但此事说到底,是季衍尘抛下了她,独自去面对生死。
若战况远没有现实中乐观,若季衍尘没能活着,那她是不是连对方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难道在季衍尘的眼里,她那般费尽心机,是因为贪生怕死只奢求自己的平安吗?
她不喜季衍尘对自己的隐瞒,更不喜季衍尘的处理方式。
她怨憎季衍尘看不起她,不信任她,恨季衍尘丢下她。
她想要的感情,从始至终都明明白白摊开在季衍尘眼前,摆给季衍尘看!
她要两心相悦情投意合,要安稳快活远离是非,更要互相坦诚携手并肩!
而这一切,季衍尘都知道,都没做到。
是,把她放在一边,
她是更安全些,可她不还是日夜挂心难求安稳吗?
不还是历经是非为所有人铺路吗?
说到底,季衍尘就是信不过她。
信不过她撑得住,更信不过她敢和季衍尘一起赴死!
被看轻的,是她独一无二引以为傲的灵魂,更是她活了两世真诚坦荡的人格!
“我知道你没有错,我说过,我是明白你的。”班灵抓着苏晓的手,笑着道:“就像我独自来寻你,你关心我好不好,想让我在北境能过得快活些,一心护着我,而不是觉得我不自量力给你添麻烦。”
苏晓勾了勾唇,挤出一个笑。
班灵满脸认真:“我都明白的,你这般待我,是因为你信我,不仅信我的为人,更支持我自己做下的决定,身为朋友,你竭力护着我,纵容我,这是连家人都不一定能做到的事。”
“肉麻!”苏晓白了她一眼。
好端端的说这些,真是。
“可是晓晓,这世间的人大多都不如你我这般看事通透。”班灵苦笑:“说实话,看他因为自己的脾性把你害到这样,我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当初是不是瞎了眼,更庆幸自己清醒地还算快,可说句实话,他
对你的心并没有变过,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待你。”
苏晓挑眉,看着班灵的眼神里充满了狐疑。
那意思分明就是在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班灵耐着性子,把苏晓有些凉了的手放回被子里,低声道:“来到北越以后,你是我最佩服的人,明明你我都是自小没有父母亲人疼爱的,可你待人的方式近乎无师自通,你天生就知道如何对待他人,老天爷的那杆秤好像就在你心里,好的、坏的,你都知道如何应对才是正确的。”
“可那高高在上的尘王殿下,一辈子最会的是杀人,得了你,就像得了深海明珠,天上皎月,好像别人多看一眼就能把你看坏了。”
“你是局中人,你看不见,但就算是如今视你比性命还重要的忠仆寻谷,也一样看得明白,他哪里是要抛下你呢,他是怕惨了失去你!”
苏晓唇齿微张,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寻谷也是怨的,她看似粗野,实则率真单纯。”
“那也是因为她看见你受了苦,所以才怨的,她甚至都不大明白该指责尘王什么!”班灵说起来又好笑:“你可知她说尘王什么?她怪尘王,来到
侯府不先来见你,反倒指名要见我,可谁不明白见我是为了问你如何呢?”
“你还说你不是来劝我的。”苏晓轻叹一声。
班灵一眼就看透了,当即瞪着她瞥着:“我说的话究竟有没有道理,你心里门清,何必说这话来刺我?”
苏晓横她:“那你说这一大堆是为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班灵耸耸肩,“可能是担心你一时想不通,做了错误的决定,就算你将来真遇到了另一个心悦之人,也不该是这个时候匆忙决定的。”
“你是说……”苏晓愣愣的眨眼,转而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寒四哥?”
班灵翻了个白眼:“你早就知道他的心思!”
看苏晓一个劲愣神,班灵更惊讶了:“难道你没有那意思?”
“胡说,我把他当兄长!”苏晓有些气急,想想又觉得头大:“来北境的路上,四哥是说过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但后来就没说过了,他也很关切我腹中孩儿,我想着,若他真有那心思……哪个男人能这么大方?”
“巧了,他就大方!”班灵眨巴眨巴眼,“而且我看镇北侯全家人,好像都大方。”
刹时
间,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