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修桀原本惴惴不安,一听到这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惊声道:“父皇,儿臣不知啊,儿臣当真冤枉!求父皇明鉴!”
“你冤枉?”皇帝越发震怒:“那群刺客的话,你当朕没听见!?你好大的狗胆,如今连这等事都敢胡来了,果然是你母亲的孽种!”
这些话骂地也太难听了些,季修桀傻在当场,满眼都是惊惧和伤心。
皇帝怒火更盛,厉声斥责:“你要弑君弑父也就罢了,可你的手段也未免太让人失望!弄这个草台班子,皇室的脸面都让你丢到北境外去了!”
“如今,朕也算是明白了,你实则无能至极,皆因你母亲和皇太后太过宠溺,又费尽心机帮你铺路,才让你在储君之位稳坐至今!”
“你的门客,是刘国公府帮你牵线的吧?你找到的这些人,是否也是刘国公府的余孽在外为你奔走而得啊!?”
“宫中有孝,尘王在京,你途有胆量,可毫无脑筋,这就是你的本事吗!”
骂着骂着,皇帝猛然抬手怒喝:“来人!夺了他的宝印,废太子,贬庶人!朕没有这么蠢笨无能、目无朝廷法纪的儿子!”
季修桀的脸青黑一
片,眼睛和嘴巴都张得大大的,看着像随时都有可能晕过去。
“父皇,父皇明鉴!”苏娇然跪着朝前爬了两步,拼命磕着响头,哭求道:“父皇,自那日明辉太后去世,殿下一心举哀,要么就是来御书房前跪着,从无一日懈怠啊,父皇!”
“父皇细想想,若这一切真是殿下所为,他又哪里来的空闲去费心布置?太子妃被囚,静待死期,母后被废,皇祖母被幽禁,就是刘国公府也沦为罪人,又有谁能帮他周全计划,悄无声息引人入宫迷晕禁军?”
“父皇,殿下他做不到!也绝对不会做!”
苏娇然的额头从一开始的发红,到发青,再到现在的紫黑一片。
砰砰!
又是几个大大的响头,额头的肿包破裂,迸出鲜血,很快就流了一脸。
苏娇然也有些受不住,哭求道:“在父皇病重期间,殿下日日都跪在御书房前,不敢惊扰父皇养病,可这都是满宫里都看得见的呀!父皇……”
纵然苏娇然只是个太子侧妃,一直以来也没有多出色,并不怎么得人喜爱,但这声声血泪,也算我见犹怜。
有不少嫔妃都心生不忍,但再一想,
季修桀是皇后的儿子,如今又这副光景,就算帮他,将来又能得到几分益处?
没有益处倒也罢了,只怕现在就要被连累!
“父皇,儿臣觉得苏侧妃此言有理!”
说话的是季修弘。
只见他小小的个子,毫无畏惧,就算荣贵妃拼命想拽住,也还是执拗地走了过来,跪地道:“请父皇恕儿臣多嘴,今日才是明辉祖母的头七,连日以来,尚书房放假,儿臣每日跟随荣娘娘去往南宫举哀,一日几次到御书房来探望父皇,总能看到太子皇兄和苏侧妃脱簪散发跪在殿前,若今日一切真是太子皇兄所为,那他又是何时与那些贼人暗通手尾的?”
他个子小,说话却很流离,又不疾不徐不卑不亢,小小年纪,居然就能有这等风范了。
苏晓的眼睛亮了亮,饶有兴致地看着。
荣贵妃早已跪地,思虑再三,还是道:“请皇上赎罪,弘儿还小,他……”
“你方才说……”皇帝抬手,阻止了荣贵妃的求情,追问道:“你和你母妃,一天几次来探望朕?”
“是!”季修弘认真点头,“荣娘娘很累,儿臣帮不得什么忙,只好陪着荣娘娘,而太子皇
兄和苏侧妃每日不是在南宫,就是在御书房殿前,由于担心父皇龙体,还特地留宿宫中,父皇龙体欠安,宫中又戒严,太子皇兄又气病了父皇,上上下下都对太子皇兄十分戒备,若有异状,早就被发现了,如何能成事?”
皇帝轻舒了一口气,看向颓败的季修桀,眼神明显温和了不少。
季修成冷道:“六弟还小,如何得知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单说那些事败求死之人,若非有人早早吩咐,又如何会变得死无对证的地步?”
这话一说出来,季修弘的脸上多了几分迟疑:“可是……”
到底还年幼,脑筋没那么快。
荣贵妃心头一紧,连忙挪到季修弘身边,把人护在怀里。
这一次,季修弘算是把季修成得罪狠了!
弘儿也是,明明和季修桀也没什么私交,反倒和季修成更亲近些,又何苦在这个时候发作?
“可是如果是太子所为,何必让他们自尽?起码也得让他们留几句话,把这祸事推到别人身上啊!”
“就是就是,现在这样反而说不清呢,他又不蠢的!”
听到这两道声音,苏晓顿感无奈。
不用问,是葛顺和憨丫头!
胆子上天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