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一怔,张捕头?
寻谷也明显愣住,旁人不知道,她却是很清楚的。
一直以来,张捕头明明就对苏晓的医术十分敬佩,也万分看重啊!
“张捕头?”苏晓蹲了下来,死死盯着花匠的双眼:“你亲眼所见,还是亲耳所闻?”
这个时候的花匠,已经是满身的大汉了,头发也由于拼命的挣扎而散乱,再加上这副狰狞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尊容,活像是在人世间流浪的孤魂野鬼!
“我亲眼所见,也是亲耳听到的!”花匠胡乱地点着头,惊声道:“我听见张捕头告诉我家老爷,一定要让葛家村的人死,而老爷如果办事不利索,就休怪周大人不留情面!”
周扬达!
苏晓起身,只觉得错愕。
她还以为,是福员外看不惯葛氏晓庄抢了来福饭庄的生意,所以趁机报私仇,也猜到了这里面或许还有魏志远的吩咐。
可她万万没想到,看着刚正,只是有些温吞和胆小的周扬达和张捕头,居然才是幕后主使?
问题是,她和周扬达,和张捕头,从来都没有仇怨,为什么?
花匠接着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半句假话,如果你们不信,去问我家老爷和周
大人啊!”
听到花匠这么说,苏晓就知道,花匠只是个炮灰,接下来,也问不出什么了。
“关起来。”她冷声吩咐。
留做证人,也好和周扬达对峙!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的周扬达,正独自一人,坐在阴森森的灵堂里。
周扬达呆滞地看着棺材里的魏杉,双手则麻木地往火盆里一张张扔东西……
那不是纸钱,而是一些文书和信件。
终于,门外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周扬达动作一滞,等了半晌,没听到来人说话,顿时苦涩一笑,眼底那丝微弱的期望迅速破灭。
“大人……”张捕头慢脑门的冷汗,喘着粗气道:“葛氏晓庄烧了厨房,全体逃过一劫,而福员外家的花匠已经被寒统领抓走,又被带到了陈公子和葛阿尧的曲水巷。”
哗……
周扬达松开手,所有纸张全都扔进了火盆里。
“本官知道了,下去吧。”
“大人……”
“下去!”周扬达怒吼。
张捕头咬了咬牙,转头冲走。
他过来报信,是想问问周扬达,下一步该怎么走。
寒舒云在曲水巷,那位所谓的陈公子身边,也是高手如云!
花匠落于他们手
中,必然已经交代出一切,再去抓人也于事无补。
万一闹大了,恐怕不仅仅是仕途要受损,还有性命,也难保住!
张捕头越想越不对劲,停下来稍微想了想,心一横,直奔福员外家。
而这个时候,但凡他转了个身,都能看见灵堂里面的不对劲……
周扬达抓着一根麻绳,跌跌撞撞地爬到棺材上,把麻绳扔上房梁,咬紧牙关打了个死结,毫不犹豫地往脖子上一套,双腿用力一蹬——
砰!
架在几张长凳上的棺材轰然倒地,都已经僵硬了的魏杉,‘唰’的一下滑了出来,正正好,就停在火盆的正后方。
……
曲水巷。
苏晓抱了一床被子,径直来到之前给元月和憨丫头睡的那间屋子,打算收拾收拾,暂时就住在这儿了。
虽说曲水巷的所有房子,几乎都已经被她买下了,但现在季衍尘也住在这个小院里,又身份尊贵,那她一个小平民百姓,委屈一些,住在小房间里也没什么。
就是看着憨丫头盖过的小被子,有些想那两个孩子。
之前季衍尘答应过周扬达,说是要开一间私塾,现在已经办好了,先生也请了,葛家村的孩子们都去了那里上学
。
包括憨丫头和葛顺。
近来见面是少,关于他们的消息,苏晓倒也知道,一个上完学,就要去找子竹或暗卫,跟着那些拜过师的师兄弟们一起练武。
另外一个,从私塾出来就直奔葛氏晓庄,要么就是想法子混进百戏楼或赌场,醉心生意,都顾不上来看她了。
其实她也明白,两个孩子是想加把劲,早日学成好帮她的忙。
最近的事一桩接着一桩,他们俩跟着也受了不少的刺激。
苏晓心里憋闷,摇摇头,强迫自己不再想这些,趴在枕头上琢磨着,周扬达那边的事……
叩叩!
“夫人,沈和言求见!”
苏晓拧眉,他?
起身出来,果然看见沈和言就站在门外,还顶着一张讨好的笑脸。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这张脸就觉得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