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张捕头来不及打招呼,狐疑地跟着出门,嘴上还问:“这时节,从哪儿来的客人?”
苏晓一直侧耳听着,似乎听到那捕快兴奋地说了一句:“就是之前被咱送来治伤的,说是精通兵法……”
转眼就听不见了。
但他们说的,是子竹?
那就是季衍尘吩咐的了?
苏晓暗暗压抑着不断上扬的唇角,季衍尘是身经百战的尘王,他给的兵法,定然能带来巨大的转机!
应该不用再看到那么多死伤了,也不用再看到那么多百姓无力谋生,悲声痛哭了吧?
“行了,你们慢慢吃!”胡元木放下筷子,起身伸了个懒腰:“我出城之前,还得去员外家一趟,那边弄的粥场怪忙的,也不知今日能给我几个人,跟着出城拉货!”
苏晓蹙了蹙眉:“若那边实在忙不过来,你就是元月。”
元月皱眉,她不愿离开苏晓身边。
但好像也没办法!
“不必,元月还是跟着姑娘,这样我们也放心啊!”胡元木叹道:“咱们出了一半的银子,主意也是姑娘出的,好名声却给了镇上几家富户,借几个人让我平平安安地把药材带回来,这也不成?他们倒是敢
不答应!”
这些时日的忙乱下来,胡元木的脾气也渐长,独自拉着马车就去了。
开办粥场这事,确实是苏晓之前提出来的。
百姓们太苦了,之前的个把月,除了几家大生意,镇上的一切运作几乎停摆。
有多少人扛过年前的饥荒和闹匪,几乎就掏空了家底,如今没了活干,哪里还能有米下锅?
因而,她提议找镇上几家富户商量,医馆出一半银子,几家富户一起再出一半,共同开办粥场救济百姓。
事情由富户们出人出力,名声也只管给他们,医馆只求心安。
一开始,胡元木还很是不乐意,但看着善名虽没有落到自家头上,镇上那些从前对医馆不屑一顾的富贵人家,却从此高看了他们一眼,不仅客客气气的,还会郑重相待了,这才勉强平了平。
昨日城门大开,去借人的时候也是如此,才刚一开口,各家就争着要把好手借出来,这才一路平稳。
其实胡元木只是还没明白,名声口碑这档子事的重要性。
若论口碑,有真材实料,百姓们自当拥护。
而要想个好一些的名声,就得让那些自命不凡的人,看到医馆的善心和能力,以及最
重要的,得失心!
他们可是医馆啊!
若医馆一味要名,那么对于那些人而言,充其量你也就是医术好一点,以后花银子也能把你请来。
而他们一旦发现你道德高尚,得失心也不重,便知道你并非凡物,总有一日鱼跃龙门,自然就会明白,需要小心维持,努力交好!
这,也算是苏晓为医馆铺路的一点拙见吧。
前世,她的家族,就是这样世世代代都谨守祖训,行医问药只为救人,从不因贵贱区别对待,历经数百年的积累,才能在有朝一日,站在被世人敬仰的高度上的。
近日也是,百姓们有来求医问药的,根据自己的情况给就是了,其余的能免则免。
因而医馆也不能说是一点名声都没有,相反,受益良多!
只是账上的亏损,都是苏晓一力担着的,又因百戏楼迟迟开不了业,葛氏晓庄也停业,没了进项,肉也越来越痛了……
“得,吃饱喝足了吧?”胡老三也放下碗筷,笑呵呵地看着这些养伤的士兵,“接下来可就得喝药了,都是八尺男儿,可别说苦!”
这也是苏晓的吩咐,病人养伤,无事的时候要维持他们的愉悦心情,才能恢复
地更好一些。
“好你个老大夫,我等何时嫌过药苦?”
“快快把药拿来,看我一口气喝干!”
“就是拿两碗来,老子也能干给你看!”
北方汉子多半豪爽,像葛庄头和胡家父子这样的温和人,其实算少见的。
苏晓笑笑,也擦擦嘴起身。
由于医馆里的伙计才来不久,最近又十分忙碌,因而每顿汤药她都会亲自检查,免得伙计一时忙乱断错了药,给错了人。
元月瞥了寻谷一眼,想到她现在内力尽失,力气比憨丫头还不如,也就没死盯着。
趁着这个机会,寻谷跟到了熬药房。
苏晓知道她跟着,懒得搭理而已。
若寻谷还敢偷袭,那她自会让寻谷明白,这世上有一些人,是惹不起的!
说到寻谷接连两次都在她手里吃瘪,其实也是她讨巧。
若是多人围攻,她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唯有一对一,她才能找到机会。
寻谷握着剑的手紧了紧,低声道:“自今日起,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