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长生的脸色有些白,应该是有些紧张的。
方锦绣正想安慰他,面试的夫子已经从屏风后走出来了,她只好在一边等候。
来人穿着一袭耀眼的红衣,红衣之上绣着各色飞鸟与花草,金色和银色的丝线勾勒形状,窗外投射下来的阳光衬得他整个人都在发光。
他衣服上的金银丝线,是真的金银绣上去的。
万恶的资本主义,太奢侈了。
再抬头往上看……
“呯!”
方锦绣手里的茶杯应声落在木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怎么会有夫子戴面具啊?
他有什么隐疾吗?
“怎么?”
面具夫子看了她一眼:“姑娘对在下的穿着打扮有意见?”
方锦绣连忙摆手:“不不不,夫子误会了,我……我是觉得夫子气质高雅出尘,一时间有些看入迷了才有些失态,还请夫子原谅小女子对美的事物情不自禁的欣赏。”
“油嘴滑舌。”
面具夫子评价了一句,便不再理睬她,转身专心考问方长生:“可曾读过什么书?”
“四书五经都读过。”
但是有很多字都不认识,这句话阿姐不让说。
“川泽纳污,山薮藏疾,瑾瑜怀瑕,国君含垢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河流承受污物,山湖隐藏害虫,美玉怀有瑕斑,国君蒙受耻辱,比喻成就大事业的人能容忍小的屈辱。”
意思他能解释得出来,都是死记硬背的,但让他更深入展开一点说,他说不出来。
“明天来书院报名,先去启蒙班。”
说完这句话,红色的衣角又消失在屏风后,方锦绣都没来得及说说好话。
这令宜书院的夫子……都……这么特立独行吗?
说他考了方长生吧!
长生答对了,他把长生分在了启蒙班。
说他眼神不好吧!
他还是把长生分在了启蒙班。
总之,反正只要长生能在令宜书院上课就行了。
寒衣真的不懂,世子为何帮那村姑?
令宜书院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
“世子,你干嘛要浪费人情帮那个村……”
接收到世子的一记冷眼,寒衣这才改口:“世子,你干嘛要浪费人情帮锦绣姑娘啊!”
令宜书院的山长跟广平侯府有些交情,广平侯又是他们世子的外祖父,世子开口,山长才破例让那小子进书院的。
不然真是书院夫子来考核,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过关?
也就是小村姑没见过世面,以为书院面试就
这么简单。
“你最近很闲?”
面具摘下,底下是一张惊艳绝伦的脸:“不如你回京城换寒水过来?”
“不不不……”
寒衣连连摆手:“属下知错了,属下再也不多言了。”
要他回京城与国公夫人还有表小姐周旋,他宁愿跟在世子身边帮小村姑。
“嘶……”
方锦绣从令宜书院出来,还在摸着下巴:“总觉得那位面具夫子身上的气味有点熟悉啊!”
不是她鼻子厉害,而是靳容楚从小在药罐子里泡大,身上独有一股药香。
这气味虽然不浓烈,但对于从小就帮爷爷晒草药的方锦绣来说,很是熟悉。
不过此时她还没想起来到底在哪里闻到过。
“阿姐,冰糖葫芦在那边。”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反正长生已经顺利入学。
亮晶晶的冰糖葫芦,这个时代没有任何食品添加剂的,朴实无华的冰糖葫芦。
比面具夫子更有吸引力。
给方长生买了一串糖葫芦,又带了三串回家,买上已经酱好的熟食鸡腿,方锦绣就去了绸缎庄。
一大家子好久都没有做新衣了。
开春了, 她有钱了,新年新气象嘛!
“阿姐,这是不是 太贵了?”
方
长生摸着身上上好的绸缎,换下粗布麻衣,铜镜里的他像变了一个人。
湖蓝色的绸缎长袍,白色丝线绣着低调不失清雅的暗纹,腰间一条白玉扣带,脚上是白色的登高靴,就连头发都用冠子束了起来。
这哪里还像是方家村出来的种田娃,整个就是富贵人家的小公子。
而且阿姐还给他买了三四套。
“不贵不贵。”方锦绣满意的打量着小正太弟弟:“你明天就要到书院读书了,虽说读书人最清高,不会瞧不起咱们乡下人,但一个人给旁人的第一映像是很重要的,你去书院念书,不仅是学知识,还要学会与人相处,若是将来你考取了功名要做官,这些人都可能是你的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