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伤也是让他们带来的太医去治,不让旁人经手。
但也仅此而已了。
亦无殊还在镜宗坐镇着,他们再如何也不敢太过分,但凡是换个弱一些的宗门,此时山门都得被围起来,严禁别人出入。
不过,两方势力怎么扯皮暂且不提,方金二人却是不太好过了。
于公,他们和谢斯南受伤的事息息相关,于私,谢斯南厌恶靠近百里璟的人,而这两个生长在镜宗,和百里璟算得上青梅竹马的师兄弟,无疑就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两人被带过来之后,金逸泓直接被压着跪在了地上。
两人本就丹田被毁,身体虚弱,这一压下去,金逸泓差点没当场昏厥。
他嗓子眼里闷出一声痛哼,冷汗顷刻湿透了衣衫。
“……小璟?”方博轩连双腿都没了,逃过一劫,没被压着跪在地上,被人装在轿子山抬了过来,此时正难以接受地看着百里璟,虚弱得差点说不出话,嘴巴张了好几次,才勉强发出声音,“你让人给我们喂了什么药?”
百里璟压着眉眼,说:“当然是伤药。”
“少废话,”谢斯南不耐烦地打断他们寒暄,让人把地上的二人拎起来,抬了抬下巴,“说,你们知道些什么?”
两人在来的路上就有人告知了他们事情经过,方博轩目光闪烁,紧闭着嘴不说话,金逸泓却是急怒起来。
那些人跟他说的事,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从头到尾只觉得莫名其妙,莫名其妙被一个疯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废人也就算了,现在还要被拎到这里来当个犯人一样审问。
他是遭了瘟了吗?
“我们能知道什么?谁知道那个疯子怎么想的?我们压根就不认识他!还有你,你让人把我们带过来做什么,这里不是你晋国的皇城,能让你这么放肆,立刻把我们送回去!”
谢斯南冷笑一声。
一旁的老太监会意,端起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金逸泓的头顶上。
本就没有愈合的伤口受到刺激,金逸泓撕心裂肺地惨叫起来,不住在地上滚动。
老太监毫不客气,重重一脚踩在他身上,阴森森威胁:“咱家劝你老实回答王爷的问题,再这样放肆,可就不是一盆水能解决的了。”
谢斯南一抬下巴,阴冷的眼钉在方博轩身上,“你说。”
他可没错过方博轩的异样。
方博轩冷汗刷的就下来了,他当然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但这件事情要是说出来,他的未来可就彻底毁了,说还是不说?他内心激烈天人交战。
谢斯南脸冷下来。
老太监立刻道:“二位,咱王爷今天叫你们来,就是想问清楚事情,但二位要是执意不配合,一味的负隅顽抗……”
他从手腕上取下一条鞭子,凌空一甩——
啪!
方博轩猝然看向百里璟,“我说!我说……”
他重重喘了几口气,艰涩地说,“这件事其实跟我们没什么关系,都是为了小璟。”
百里璟措手不及,“师兄?”
方博轩厌恶地撇开头,且不提百里璟给他们喂药的事,他这坐在一旁一脸无辜的模样,就足够让他恶心。
他们师兄弟两个,金逸泓修为被废,他自己更是连双腿都没了,但真正导致这一切的人却毫毛未损,完好无损的坐在一边,帮着谢斯南来逼问他们……
这公平吗?
百里璟被他怨恨的眼神看得往后瑟缩了一下,垂下脸,把自己藏在帷幕后的阴影里。
他知道,为了讨好安抚谢斯南,他大概是把这两人彻底得罪了。
继回了镜宗之后就杳无音信的张旭之后,他又失去了两个有利的臂助。
可那有什么办法呢?
人总是要权衡利弊、选择更有利的那一方,不是吗?
方博轩彻底失望,自嘲地笑出声,像是第一次看清了自己喜欢并保护了这么多年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金逸泓还没搞懂情况,从老太监脚下艰难地抬起头,“师兄?”
“师弟,我们护错人了啊。”方博轩苦笑。
他又转向谢斯南,看着他缺了一条的手臂,心里涌出扭曲的快意。
世界上总不是只有他们师兄弟两人这么倒霉,还有谢斯南陪着他们,看谢斯南还没醒悟、和百里璟并肩高高在上的模样。
他突兀地笑起来,“我知道他是谁,我也可以告诉你们所有的一切,但是你们必须承诺,要尽全力帮助我们师兄弟二人疗伤,就算……恢复不了修为,至少要保住我们二人的命。”
“你没有和我们谈条件的资格。”谢斯南轻蔑地说。
“是吗?那我就不说,”方博轩牙关紧咬,齿缝里渗出血,疯疯癫癫的模样让人看了心惊,“你不答应我们,就别想从我们这里知道任何一个字,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