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晴儿歇斯底里的吼叫声让四周围观的宾客顿时心头恶寒。
哪里有家里的小姑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欺负自家嫂子的?
况且还是个客居的表小姐,硬生生被裴夫人宠成了如此顽劣不堪的模样。
一时间四周宾客看向江晴儿的视线,多多少少带着不善。
江晴儿顿时慌了神冲到了裴夫人面前:“姑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他们冤枉我的!是谢家大小姐冤枉我!”
便是裴夫人此时也对江晴儿露出些许失望,不露痕迹将她推开。
一边的武定侯爷更是气得肝儿疼。
这个丫头是自己的妻侄女儿,从小养在侯府里。
妻子掌管侯府内宅,怎么养这个丫头他也无所谓,可如今竟是这般分不清自己的身份地位,害罗氏倒也罢了,居然连武定侯府的门面也不顾及了,这算怎么回事儿?
武定侯爷摆了摆手:“罢了,罢了,还不快将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拖下去!”
左右两边的嬷嬷忙上前抓住江晴儿的胳膊,朝着花厅门口拖拽而去。
江晴儿顿时大哭了出来。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她哪里敢承认自己故意毁嫂子的容,便是打死也不能承认,否则以后如何在侯府立足?
眼见着江晴儿要被拖出花厅,突然一道女子的声音陡然响起。
“且慢!江小姐估计真的是被冤枉陷害的。”
这个声音犹如一块巨石砸在了清冷的湖面上,瞬间激起了无尽的涟漪。
黎清欢看向了缓缓走来的谢婉柔,眉头挑了起来。
原本以为此事已经告一段落,不想又站出来个恶心人的。
黎清欢方才为了替罗氏出头,在武定侯府里安插钉子,不想忽略了这个女人。
所有人都看向了娉娉婷婷走到正中央的谢婉柔,这个女人之前毁容后,风评急降。
有些日子没有出来参加世家举办的宴会了,这些日子听说恢复了容貌,这才重新出来交际。
谢婉柔冷冷扫了一眼黎清欢,掠过黎清欢的身侧径直走到了武定侯面前。
她躬身福了福:“侯爷,这件事情我本不该说的,只是我谢家门风端正,家族百年清誉断然不能毁在一个心术不正之人的手上。”
谢婉柔几句话说得大义凛然,一边的黎清欢眼眸缓缓眯了起来,唇角染了几分嘲讽。
谢家?百年清誉?
一个卑鄙无耻之徒,抢夺妻家的家世门第,如今倒是成了谢家自己的了?
狗披着人皮活得太久,还真以为自己可以当人了?
谢婉柔这含沙射影一顿输出,所有人都看向了黎清欢。
武定侯爷冲两边的嬷嬷摆了摆手,嬷嬷们忙松开了江晴儿。
江晴儿顿时瘫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武定侯看向谢婉柔:“谢二小姐可有话说?”
谢婉柔躬身行礼后,看着武定侯道:“我姐姐仰仗着会一点妖术,陷害江小姐,我谢家焉能坐视不管,只是家门不幸让侯爷见笑了。”
四周宾客顿时一片哗然。
“这什么意思?”
“是啊,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方才确实在罗少夫人的背上看到了江晴儿的手印,真真切切,这还能作假?”
“先别妄下论断,瞧瞧再说,听闻谢家两姐妹不睦,怕是要借着武定侯府的盘子,撕扯个什么出来。”
黎清欢冷冷看向突然发难的谢婉柔,暗自冷笑,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
武定侯看向镇定从容的黎清欢,眼眸缓缓眯了起来。
他的儿子刚才就因为这个女人伤了腿,怕是会落下残疾。
今天这口气他本来要出在谢家女身上,不想谢家女证据确凿居然是自己侯府里的人出幺蛾子。
他本就下不了台,报不了仇,如今谢家人居然站出来大义灭亲,他何乐而不为?
武定侯缓缓道:“既如此,还请谢二小姐明示。”
谢婉柔转过身走向了黎清欢,每走一步脸上的表情便多了几分痛心疾首。
“姐姐,妹妹知道你刚来京都,极力想表现自己,成就你的好名声,可是我们也不能害人啊!”
“也不知道长姐从哪儿弄来的毒粉,竟是诬陷江小姐,江小姐名声若是毁了,可是要出人命的啊!”
“长姐切莫害人,否则妹妹第一个不能饶你!”
谢婉柔娇媚的脸,神情端庄整肃,一身凛然正气。
若不是太了解这个女人的龌龊,黎清欢几乎都要给她鼓掌,信了她的肺腑之言。
她一向如此,外人面前表现的云淡风轻,正气盎然,却是个坏到骨子里的烂人。
以往都是她黎清欢替她遮着,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