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祁老太斜着眼看人。
黑妞最先注意到这小老太太,令她没想到的是,以前只是晒得黑黢黢的老太太,如今脸上就像涂了一层蜡黄的漆似的,黄得吓人。
一看就不正常。
而祁老太精神倒是不差,她很不待见乔芸樱和黑妞,可这不妨碍她打听祁家有利的事情。
“我们也没有要赶初十出去,是他自己老不回来啊。”祁老太把自己摘得挺干净的。
于富马上接着她的话说:“既然祁初十确实是你们家的人,那按照法律规定,他在成年之前,你们就是他的监护人。监护人要行使监护责任,他现在一个未成年人无法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们得选一个人出来,替他选择承担后果。”
什么监护人,什么承担后果。
这样专业的一通话,把祁家人说得云里雾里的。
“意思就是说,你们得选一个人出来,为初十哥的事情负责。”黑妞代为解释道。
“他到底什么事情?”祁老太眯起眼,愣是要刨根问底,“你们不说清楚,那你们就什么都打听不到!想要我们签字我们也不会签的。”
黑妞牢记着律师在他们来的路上的叮咛嘱咐,不能故意欺骗他们,所以她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种就喜欢胡搅蛮缠的老
太太。
乔芸樱突然发笑,而且越笑越开怀,“能有什么事?当然是好事啊,你们过去总说初十是灾星,可如今他要福星高照,好好给家里争口气了,你们却不敢承认他是你们家的孩子。你说你们可不可怜?”
福星高照?
争口气?
祁老太哪能不心动,她稍微调整了态度,“那究竟是哪样嘛。”
“你都不承认他是你家的孩子,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乔芸樱狡黠一笑。
“玩赖!你玩赖!那你们就什么都打听不到!”祁老太指着他们一行人的鼻子,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骂骂咧咧。
来来回回的拉锯,却没有取得任何实质性的进展,于贵已经开始烦了,小声的和他哥商量道:“看这样子,我们得找地方住……这件事今天估计是搞不定。”
于富却持反对意见,“我们要是住下来,她就能想法子讹上我们,更是没完没了。”
“那咋办……”于贵慌张。
然后他们就见乔芸樱大笑着转过身来,对着他们这一行四人说:“我说了不用来、不用来,你们不相信我,现在看到了吧?他们就是没有福气享受这种好事。走吧,我们回城里去。”
“慢着!”祁老太跺脚,并在心里狠狠咒骂着乔芸樱,“大家来评评理啊!
我们一家本来过得好好的,这个小苗子偏偏要带人来打扰我们家,还拿祁初十的事威胁我们……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哦!我要闹到村委会去,让所有人都晓得你这个小苗姑娘是什么德行!看你们乔家人以后还有脸回来没!”
承蒙过乔老太照拂的乡亲帮腔道:“祁孃孃,人家说得很清楚了撒,他们来,就是想问祁初十是不是你家的娃儿。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说了不就好了吗?”
接二连三的,不断有人出声——
“对啊,你自己不回答别人,还希望别人给你说什么哦?”
“她哪里拿初十威胁你了嘛?祁孃你真是喜欢多想。”
“祁孃你真的要去村委会找人评理啊?你觉得村委的人来了会先说什么事?你打人家卫生所年轻医生的事解决了吗?赔钱给人家了吗?”
眼见着昔日的旧形势又要卷土重来,祁老太有些瑟缩,蜡黄的脸好像在这一刹那变得更加骇人。
“走啦走啦。”乔芸樱哄着大家一同离开,好像压根不在乎祁老太的疯言疯语。
于富虽然觉得就这样离开不妥,可他也没能想到其他更合适的法子,只能暂时撤离。
众人来到了乔兴荣家带院子的翻新老宅。
邻人将这里打扫得很干净,后院的
菜园子和乔老太搬走之前相比不差多少。
见到只有乔芸樱回来,乡亲邻居难免问起乔兴荣一家的近况,乔芸樱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便借着闲聊的功夫,把乔老太生病失忆的事说了出去。
“啊?之前倒是听说你大伯一家去了羊倌村探望,可没听说你奶奶病得这么厉害啊!”邻人讶异,谁都想不到乔老太那么精神抖擞的一个人,说病就病了,还是医不好的病。
乔芸樱夸大了满不在乎的态度,“我爸爸说了,年纪大了都是要生病的,以前还觉得奶奶那个常年不爽利的老寒腿会成为拖累她的主要原因,没想到到头来只是忘事,身体还是很健康的,这也算是一种福气吧!”
算福气吗?
这可就不见得了吧。
有些老人家尽管不能走动,可耳清目明的,不比痴痴傻傻,今天不记得昨天的事情要好?
乔家是后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