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我的命换她活下去。”萧江宴一字一句地说道。
“贫僧无能为力,人自有一番命数,非一己之力所能改变。”慧明高僧闭目,缥缈的香火中一手缓慢地拨弄着佛珠,“一切皆是因果。”
听到这话萧江宴却是冷笑出声,他从不相信命数。
如果人命不由人,那更不由天,凭什么让一切重来来过而又置之不理。他一步步爬出深渊才触碰到的太阳,一个单薄的命数就想要夺走,简直可笑。
“若是做不到,我让所有人为其陪葬。”萧江宴眼里满是疯狂的肆虐之色,残虐杀戮气息犹如从地狱爬出来的恶煞。
“要说命数,这本该是他们的命数,死前的那一日我便打算天下生灵于我一道入深渊。”萧江宴冷笑,寒气四溢。
“哒”佛珠轻轻碰撞的声音犹如梵音,仿佛能够治愈人心,宁和的气息让人心平气和。
但这并不能影响萧江宴,萧江宴只是死死地盯着慧明,一如这几日做的。
慧明既然能够在他复活的第一时间带走他就证明他与他重生有关系,“你成日在我耳边念咒,想要我一心向善,这会儿我找到我的善,却只能看着她痛苦也无能为力?那善有何用?”
时间一
点点地过去,窗外的知了都停下了跑调的歌唱缩回黑暗。
“上一次,她是什么时候离去的。”久久的沉默后,慧明开口问道。
这会轮到萧江宴沉默了,上一辈子沐苏苏却是也是指婚给了他,不过他从未对此上心,又怎么会知晓她死在何时。
“北林。”萧江宴沉重地说道。
他一心想要重启北林,便是因为小姑娘上一辈子是在北林结束了生命,连具尸体都找不到了。
当时元首消失,北疆大乱,整个朝廷极为不稳,也是浑水摸鱼的好时机,他满脑子只有复仇,被血糊住了眼睛,对那个有名无实的妻子他根本记不得。
心里仿佛被掏了一个大洞,漏着风呼呼的风,冷得浑身血脉都凝固了,“我这么满身罪孽的人都能苟活至今,为何要伤害她。”
慧明高僧身后光洁的佛像仿佛镀了一层金光,金光普照,仿佛有种梵音在耳边敲响。
萧江宴“砰”地双膝跪地,俯首磕头,“求求你,救救她,这条命你尽可拿去,即使下十八层地狱我绝无二话,是我罪无可赦,可她是无辜的,有什么惩罚都该罚在我身上才是。”
血顺着额角留下,萧江宴一下一下的磕头,虔诚无比。
他
向来不信佛,但这一刻他是诚心诚意向佛主请愿,“请佛主救沐苏苏一命。”
“我佛慈悲,施主请回吧。”慧明双手合十,道了一句法号。
萧江宴望着火红色的天空,眼里仿佛染上了血般的颜色,拳头绷得“咯噔”响,仿佛骨头在碰撞。
“可是,她不是她。”萧江宴低声咆哮一声。
慧明没有动静,直到太阳完全沉到地平线以下,一道光亮都收敛干净了时候,萧江宴起身离开了山林。
月华洒在那个浅色的背影上,光芒仿佛被隔绝在外一般,光照不进去。
“不屑一切代价扶持北林恢复。”萧江宴吩咐道。
“是。”黑影一闪而过。
在寺庙外等候的影烈看到萧江宴额头上狰狞的疤痕,瞳孔微缩,“殿下,这怎么受伤了,先止血吧。”
“影黎,主子受伤了!”影烈焦急地喊着。
萧江宴仿佛没听到一般,而影黎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家主子,心里隐约带着忧愁。
没有人搭理的影烈被冷风一吹,一个抖索,这才发现跟前哪有半个人影,马车早已轱辘走远了,地上只有一道深深的,车轮碾过去的痕迹。
“这是怎么了?”影烈挠着脑袋瓜子,不明所以。
同样的话,
一个时辰后沐苏苏同样问起,“这是怎么了?”
只是这口吻里充斥着满满的心疼,“这额头上的伤痕是怎么回事,疼不疼啊?”
萧江宴听着小姑娘担忧的话语,这才想起来自己没有处理伤口,懊恼了一瞬,连声安抚道,“不疼的,就一道小伤,只是瞧着丑了些,娘子莫要看。”
沐苏苏皱着眉想要说点什么,就被萧江宴一把拥到怀里。
“你没事吧?”这话还没问出口,就听到了刘颖大。大咧咧的声音。
“这大白天的要不要这么刺激!”刘颖笑眯眯地捂住眼睛,一边神神叨叨地说道,“不行,这不能让孩子看到,不看,咱们不看这些。”
一席话堵在嘴角,沐苏苏示意武一将人先带走,“刘颖,有事待会再说。”
话音刚落,刚刚还是空无一人的走廊多了武一的人影,抬手拦住刘颖的去路。
刘颖躲开武一的手,一脸的姨母笑地冲着沐苏苏说道,“都是过来人了,我懂,我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