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看着沐苏苏避之不及的神色,心里忍不住赞赏这女子是个有骨气的,单凭这份气度便是个奇女子。
但是一方面又在犯难,之前在赵泽良面前信誓旦旦,这会送回去不是在自打脸吗。
而且他记得给赵泽良送行的时候,那个男人的脸色可不怎么好,只说让他帮着注意沐苏苏一家的情况。
商人从来都是无利不起早的,知县不确定赵泽良是看上沐苏苏的脸还是她不俗的能力了,但是被商场上无往不利的赵泽良惦记上,怕不会是什么好事。
“沐姑娘这不是让本官难办吗?”知县收敛复杂的心思,放低态度说道。
“大人看着办吧。”沐苏苏瞧他一眼,准备离开。
结果知县既然十分不要脸地将东西放在桌上,转身就几个大跨步上了轿子,“那信就放下了,本官告辞。”
沐苏苏:“…”
心里:好歹留下路费,差遣人送去南城不要银钱的嘛?
刘颖一进来就瞧见沐苏苏犯难的模样,一手一挥,“小事情,交给我,到时候我去南城看樱花捎上便是,绝对不会弄丢的。”
就凭你最后这句话,沐苏苏就有点动摇了。
但是她也没阻止刘颖收
走信件的动作,这件事便这么悄无声息地被遗忘。
此时此刻,站在船板上的赵泽良望着越发遥远的绵岭镇,却是遏制不住心里的震撼。
“大哥你去哪了,我差点以为你走丢了,船都要开了,你怎么一直不来,我都差点跑去丰和楼找你了。”
“大哥要是真心舍不得沐厨,要不我们回去招揽他们一整家子都去京都吧,这样子就能天天吃到沐厨的饭菜了。”
“大哥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你刚刚到底去哪了?难不成真的是想不开去找沐厨了,看你这模样肯定被打击的不轻。”
赵泽文聒噪的声音让人更添了几分烦躁与不耐。
不过他还当真不是去找沐苏苏了,只是临行之前想到沐厨如此才能定不可能长久龟缩在这方寸大小之地。
或许是难得见到不为他身世地位而动容半分的姑娘,也或许是沐苏苏身上真的有股特别的能力让人过目不忘,他动了点心思。
兴许这次错过便是一辈子难以相见,他只是走之前想瞧瞧到底是哪个乡野村夫这般幸运得到沐苏苏的厚爱。
知县如他所愿给了沐苏苏的住址,为了让自己死心,他独立去了,结果却
瞧见了让他久久难以平静的事情。
思绪飘远到两个时辰之前他在多乐村见到的男人,那张脸与记忆中的人重合,惊得他无法动弹。
传言发疯死在战场上的七皇子居然还活着!活生生地在他面前。
皇家秘闻不少,对于这个惊才艳艳的七皇子的是让人最惋惜的一个,他见识过幼年的萧江宴有多惨,身为一个皇子就连宫人都能爬到他头上作威作福。
六皇子甚至带着外人一道欺辱他,明明是一母同胞兄弟,六皇子被宠上天,七皇子却从出生就被狠狠摁在烂泥里。
七皇子自请去剿匪的少年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时候他们碰见过一次,稚嫩的少年浴血而战,不要命的疯狂打法就连亡命之徒都畏惧几分。
,侧目的一眼只有死寂,仿佛一切都难以撼动他半分。那时候他或许猜到刘嫔妃到底在畏惧什么了。
后来很多事情都是在贵族间的传闻中得知,七皇子冒死立得战功却被母妃给了同胞的六皇子,而他却被罚,在雪地里跪了一整晚,半夜发高烧差点断气。
“七皇子?”赵泽良瞳孔圆瞪,不禁喃喃自语,只是这声音十分得微不可闻。
再看,屋
子里又出来一个人,是沐苏苏。
彼时正摁着小猫崽子脑袋的萧江宴一见到沐苏苏就像是自动上扣的配饰,锁住不放,腰间的小荷包满当当的都是花花绿绿的小零食。
“娘子。”粘人的尾音勾的老长,满满的依赖之色。
沐苏苏瞧了眼被蹂躏地浑身炸毛十分可怜的猫崽子可怜兮兮地舔舐着毛发,想要蹭她却在半路被大哭包硬生生地挪了个她看不到的方位。
“娘子,我饿了。”萧江宴几乎整个人都贴到沐苏苏身上了,那股子黏糊劲着实让人无言以对。
沐苏苏已经习惯,也没推开人,指尖插入大哭包披散的墨发之间,往下顺着,卡在打结的地方的时候还会轻柔得解开,“大早起来不洗漱,怎么成日跟只猫儿过不去。”
大哭包乖顺地将脑袋凑过去,还舒服地眯起眼睛,听到猫儿的时候还得意地看了眼后边,嘴上软软糯糯地唤着,“娘子。”
刚睡醒的嗓音低哑带着倦意,富有磁性的尾音微勾,沐苏苏只觉得耳廓很痒。
“听到了,不怪你,先进去吧。”沐苏苏宠溺地笑了笑。
站在外头的赵泽良呆愣良久,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