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呈瑜居然怕得很。
连问都不敢问,只是诉说着自己想不通透的疑惑。
“子瑾。”沈月华的表情逐渐柔和,像是罩了一层光,她伸手,轻轻地抚过顾呈瑜侧脸已经有些刺手的胡茬子。忙着担忧和寻找,纵是铁人也会累,也会乏。沈月华柔声道:“子瑾,我并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但我所说过的话,全部出自于真心。”
成,我看他称王;败,我陪他落草。
这句话像仙乐一样出现在顾呈瑜的耳边,但他翻腾的内心还是定不下来,一旦想起她和许鸣之间可能发生的事,他的理智线就绷紧,他控制不住自己,一点儿都控制不了。。
“非要去找他?”带着小心翼翼地探寻,放低了与生俱来的骄傲自尊。
沈月华垂首,不假思索地道:“我欠他一次人情,还了,才心安。”
“但你让我怎么心安?!”顾呈瑜很想克制自己的情绪,可是一想到沈月华心里想着许鸣,他就忍不住吼了出来。
他的声音本就浑厚,此时更是失了分寸。屋子仿佛空谷,顾呈瑜的吼声回荡在屋内,也回旋在沈月华心上。他竟然吼她?!沈月华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仿佛从未认识过他。
沈月华将圣旨放到紫檀小几上,抬起头,美眸如冰:“我去定了。”
“你……”顾呈瑜想放狠话,他从没如此担忧和挫败过,但他舍不得。即使理智全线崩溃,看着那张深爱的脸,他浓浓的爱意还是让他说不出任
何伤害她的话。
“原因,我要一个原因!”
沈月华紧咬下唇,那一晚在许鸣房内被强吻的情景又一次涌上心头,她真的好想忘了,但那回忆却如同鬼魅,让她寸步难行。
就在顾呈瑜以为她会倔强地沉默下去时,沈月华抬头道:“他身中剧毒。”
许鸣怎么会中毒?
顾呈瑜想不明白,他清楚地知道许鸣将她身上的毒囊都卸了去,哪儿还有下毒的一丝余地?他几乎可以肯定,这是阿月的借口,她为了见许鸣而撒谎,而欺骗他!
“欺瞒羽卫的事我没有其他办法。”顾呈瑜强迫自己道歉。
“我没放在心上。”
沈月华很冷静,在听到此事的一瞬间她确实感到一丝愤怒,但纵观整件事,瞒着她是最正确的选择。羽卫的事就像一跟羽毛,在沈月华心里撩起一丝涟漪,但还是轻盈地飘过。
然而,她不愿意告诉顾呈瑜的事,却仿若蛛丝,即使看不见,但也紧紧地缠绕在她心里,拂不掉,抹不去,只希望能借由给许鸣解了毒而彻底剔除。
毕竟,许鸣所中的毒,是通过那种方式进入他的体内。
这一点,沈月华此生都不想让顾呈瑜知道。
“那你……”顾呈瑜恨恨地闭上嘴,他舍不得,终究舍不得诘问她。
沈月华仿若他珍藏在心中的一滴泪,唯有拼尽全力的细心呵护才能让自己心安。甚至,他把这种呵护刻入了骨髓,纳入了本能。
顾呈瑜紧紧地攥着拳头:“我来安排。”
他担心她,这已经是顾呈瑜能做的最后的让步。
“好。”沈月华也不愿与许鸣有太多的纠葛,她想共度一生的人,从来都是眼前这个近乎于完美的男子。只是她真的不能把内里究竟都告诉他,这将是永恒的秘密,她会带进棺材。
至于他心里的怀疑,她无能为力。
顾呈瑜的忐忑总算填平了些,毕竟由他来安排,他的阿月就只是想见见许鸣而已。阿月还是他的妻子,还会如约嫁给他,还会与他生儿育女共享繁华……
但那亦是刻在骨子里的骄傲啊,如同重锤,狠
狠地砸在他的胸膛。
太窒息,他不能久留。
“把圣旨看了吧。”顾呈瑜缓步走出屋子,他背对着沈月华道,“若……若哪里不对,告诉我。”像是用尽所有力气,他终究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沈月华疑惑不懂。
但顾呈瑜大跨步地走了出去。
所有的答案应该就在圣旨里面,沈月华的手竟有些微颤,她慢慢打开圣旨,内容映入眼帘。狂喜疏忽间涌入心脏,但她想到了顾呈瑜的那句话,感动和恐慌又同时升起,立刻驱赶了喜悦。
她想冲出去找他,告诉他:这正是她日思夜想的最好的安排,他的忧虑根本不存在!
但就在这时,绿衣着急忙慌地敲门,一贯的大嗓门儿:“小姐小姐,不好了!”
这声音让沈月华的冲动归于平静,不在此一时,顾呈瑜会永远在她身边,那些话,她会另找时机一点一滴全部告诉他。
“进来吧。”
绿衣推门而入,急慌慌地道:“少爷,少爷被赌坊的人扣下了,现在赌坊的人来府里要钱,老爷气得要上家法!”
赌坊?
沈月华着实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