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连忙点头:“昨儿晚上沈小姐就发了高烧,那时候宫门已经下钥,奴婢们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皇后坐到圈椅上,安然道:“去请太医。”
她还就不信真的病重成这样!就算是病重,也得让她快些好起来,圆玉公主那里可等不及!皇后虽然心里迫切,但表面依旧稳重地品茶,不一会儿太医就到了。由于沈钦请了假,来的人是个小眼睛的中年太医。
“皇后娘娘万安。”
“免了。”皇后放下茶盅,“快去瞧瞧沈小姐可安好?”
小眼睛太医取出一块方巾搁在沈月华腕子上,闭上眼,摇头晃脑了会儿,对皇后道:“回娘娘的话,沈小姐湿寒入体,怕是一时半会儿醒不来。”
皇后皱眉:“没有让她快点清醒的法子?”
“有是有,不过这法子太过凶险,沈小姐会很痛苦。”
皇后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道:“无妨,要快!”
沈月华知道皇后压根儿就不会在意别人,她心中冷笑,幸好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
这时秦婉捧了一碗药汤进来道:“娘娘,昨日沈小姐昏迷前吩咐,若是她辰时还没醒,就让奴婢熬了药送过来,不能耽误公主的医治。”
“快喂进去!”
喝了药,沈月华等了会儿才醒过来。她说是要给皇后请安,但理所应当地被扶住靠在了引枕上。小眼
睛太医见没他什么事了,就行礼退出暖阁。
又是那种感觉。皇后不由地蹙起了眉,虽然眼前的沈月华虚弱得犹如一张纸,但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却闪着睿智的光,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这种瓮中之鳖的感觉真是太不舒服了。
皇后呷了口茶,压住不适,温声道:“昨日真是惊险,原也是荣轩他认错人闯出的祸,本宫已经说过他了。”
沈月华颔首,温婉地笑了笑。
“不知沈小姐现在如何?辰时已至,也该去中宫给圆玉针灸了。”
“咳咳,原也就是怕耽搁了公主。”沈月华虚咳了两声,准备掀锦被,但右手居然软绵无力,连被子都掀不起。她脸色一变,吩咐秦婉将她的银针取来。秦婉拆开针套,沈月华很费力地捻起一根银针,针尖却颤抖得不行。
皇后蹙眉:“沈小姐如此……还能为圆玉治病吗?”
“可以是可以。”沈月华慢悠悠地道,“不过风险大了些。昨日入水时磕到了手腕,伤到了筋骨,没想到歇息一晚都没有复原。”
皇后有些气急败坏地道:“你明知进宫是为了公主的病,怎生还不小心些!公主现在疼痛难忍,怎么办?”
沈月华的双眸敛起华彩,不紧不慢地道:“如非逼不得已,谁都不会自愿去跳湖。”
皇后忍住狂怒,深深地吸了口气:“你的手腕多久能好?”
“皇后娘娘可知这身体恢复不仅与用药有关,还与人的精神状态联系密切。臣女昨日受了惊吓,怕是不会很快康复。”
“如何才可以让你心情愉悦?”
沈月华挥手,让秦婉将银针拿下去,转了转手腕道:“臣女在这深宫之中犹如飘萍,身家性命和闺名声誉都掌握在别人手里头,哪儿还敢妄想舒畅?只是臣女从小到大,虽不如公主金贵,总也是爹娘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何时受过这等屈辱?”
这言外之意太明显,皇后连假装都做不到。
她咬牙道:“你放心,本宫会重罚荣轩。”
“臣女放心不下。”
“
沈月华!”皇后顿住,让暖阁里的宫女太监都退下去,这才道,“你别得寸进尺!本宫要你生就生,要你死便死!”
沈月华淡淡地应了声:“哦。”
皇后气得七窍生烟,但又不能现在就处死她,只得压住怒气,耐下性子道:“说罢,你究竟想怎样?”
“那就要看公主和国舅在娘娘心目中的地位孰轻孰重了。”
皇后瞪大双眼:“你竟想要荣轩的命?!”
沈月华笑笑:“那倒不至于,臣女做事也得考虑后路,这万一公主痊愈了,娘娘和国舅大人过河拆桥怎么办?”
“你!”
“那里有一粒药丸,请国舅大人吞下去,只要臣女活着,吕国舅还能风风光光。”沈月华的眼神看向紫檀小几上的一个黑红套漆海棠纹盒子。
皇后突然冷笑道:“沈月华,小心本宫灭了你沈家满门!”
沈月华耸耸肩:“娘娘您得明白一件事,臣女医术虽好,但远不及臣女的毒药。沈家满门如果能由当朝皇后和公主陪着,倒也值当了。”
“你敢对我下毒?”皇后惊骇地后退一步。
“那就得看娘娘敢不敢赌了。”
皇后道:“本宫不信,若你对本宫下了毒,何必还多此一举还用国舅威胁本宫?”
沈月华叹了口气:“娘娘果然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