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笑道:“华儿常听外祖父说起太子殿下,将来定是一位千古仁君。如今沾了表姐的光能见到娘娘,是华儿之幸。”
太子妃看了眼温潇,明亮的眼睛里都是满意之色,这沈小姐颇为上道。
“表妹就尽顾着跟娘娘说话了,都忘了表姐了吧。”温潇笑道,“你这次能脱险,可得好好儿谢谢娘娘,谢谢大齐的太子殿下。”
沈月华其实也奇怪,顾呈瑜出现得恰到好处,一定是有人通风报信的结果。
“原本是我求着娘娘去安怡殿救你的,但恰巧偶遇了从正阳殿出来的太子……”温潇话只说一半儿,但沈月华已经明白了。大齐太子见到大陈的太子妃定要虚与委蛇一番,温潇又着急,兴许是说漏了嘴。
太子妃的笑容里有一丝不明的意味:“顾太子对华儿倒是上心,既能尽快让华儿从安怡殿平安出来,又没把事情闹大。”
如果是太子妃亲临,以圆玉公主骄纵的性子怕是不会轻易放人。圆玉公主背后站着的是黎王一派,为了一个沈月华就和黎王系正面交锋,太子妃其实有些犹豫,她路上一直在忖度沈
月华在温阁老心里的地位究竟值不值。
但现在看来,除此之外,这个沈家大小姐应该还有其他价值。
时至黄昏,她们也没有多聊,将太子妃恭敬地送回东宫后,温潇和沈月华出了宫门。夕阳将影子拉得很长,沈月华回头看,巍峨的红墙朱瓦,前一世的她从未来过,现在却与公主太子妃等周旋,真是世事难料。
“华儿,你可还好?”
“很好,今日我能安然无恙,真是多亏了表姐。”沈月华福下身子,“改日我一定到温府去找表姐,多叙叙姐妹之情。”
温潇微笑点头:“这才对,你以前的性子也着实冷了些,亲表姐妹之间就应该多多往来。这时候也不早了,我不送你回府,一个人没问题吗?”
沈月华摇了摇头道:“应是华儿送你才对。”
“越说越客气了。”温潇嗔了她一眼,转身上了温府的马车。沈月华目送马车走远,这才缓慢地踩上脚凳,正要掀开车帘时,她问车夫:“是谁派你来的?”
黄车夫恭敬地答:“是太夫人。”
果然如此,沈月华点点头,这才掀起车帘,她的视线落到车里的小几处,目光一凝,咬了咬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车厢里,顾呈瑜姿态雍容地坐着,还用她的茶盅品茶,一脸怡然自得的模样儿。沈月华深吸了口气,缓缓地走了进去。
“大小姐坐稳了。”黄车夫鞭子一扬,车轱辘开始转动。
暮色降临,犹如一层灰暗的薄纱轻笼,街道两旁的小商小贩已经快收完摊子了,处处人声。这声音中夹杂着疲惫与喜悦,是一日辛劳的终结,是收获。
沈月华有些渴,独自斟了盅清茶呷了一小口,这才缓声道:“我还以为殿下在安怡殿乐不思蜀,这么快就出来,倒是出了我的意料。”
怎么听这话有些带酸?顾呈瑜凑近问:“阿月可是醋着了?”
“可笑,我怎么会醋着?”沈月华把茶盅放下,冷声道,“殿下切莫
再凑近了,若是被公主知晓,我定然又会被迁怒。”
“本太子愿意。”顾呈瑜索性挨着沈月华落座,她身上淡雅的药草香味闻之心旷神怡。
沈月华微微蹙眉,往后缩了缩,闭上眼没理他。
顾呈瑜瞧沈府也近了,总不能浪费大好时机,他道:“方才只是权宜之计,如果不打消圆玉公主的顾虑,你想想,你还有好日子过吗?”
“我知道。”沈月华眼睛一直闭着。
“那你为何不理我?”
“臣女多谢太子搭救之恩。”沈月华睁眼行礼,虽然她极力掩饰,但神色间还是有些许不虞。阿月还是在意的,顾呈瑜看着她,原本还有几分忐忑的心思,但现在却越看就越放心,脸上的笑意也像悄然出现得月色一般,越来越浓。
沈月华问他:“你笑什么?”
“我笑了吗?”顾呈瑜颇为孩子气地扯了扯脸颊,广袖如流水般倾泻,带着风流不羁。
也不知哪儿冒出来的执拗,她肯定道:“你笑了。”想了想,她又补充:“以后在人前太子殿下还是装作不认识我吧。”
“为何?”顾呈瑜染满眸色的笑意骤然消失不见。
沈月华紧抿着唇,偏头看向窗外……
同一时间,在沈府的明柏堂内,沈太夫人放下汤匙,晚饭只喝了一碗汤。沈星零在老太太身边陪着,心疼道:“祖母可要多吃些,万一气坏了身子,零儿可怎么办?”
“你是个好的,比那个不省心的孙女强上百倍!”太夫人想起沈月华,面色阴沉得如同骤雨前的浓浓乌云。
沈月华垂下头,禁不住勾起嘴角,但声音依旧和软:“大姐姐也是想为咱家着想,祖母就别怪大姐姐了。”
“痴心妄想!大齐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