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儿!”
主母的惊呼中满是担忧。
“大少爷!”
姜嬷嬷也是脸色一变,连忙奔向二人,一面扶起凌予策,一面捡起掉落的玉杖,小心翼翼地交还给他。
凌予策紧紧抱住已经昏迷过去的嫣然,眉宇间凝聚着深深的忧虑,他轻轻地拍打着她的额头,指尖传来的热度灼人。
她的脸颊上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宛如正发着高烧。
平日里以沉稳冷静著称的凌予策,此刻也难得露出几分慌乱,他急促地下令:“快去请医官来!”
在等待医官的过程中,他更是寸步不离,亲自陪伴在侧,眼神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焦虑。
良久,直到医官诊视完毕并离开,凌予策亲自将其送出府门,再三叮嘱需小心护送。
回身时,他因心绪不宁,险些撞上了廊柱,即便回到房间,紧锁的眉头也没有一丝松懈。
慕容夫人自始至终静坐于花厅之内,目睹了这一系列变故,心中波澜起伏。
多年来,她还从未见儿子表现出如此不同寻常的情绪波动。
自幼年起,凌予策便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感,无论何时何地都不曾显露出丝毫的脆弱。
哪怕是在那年不慎腿部受伤,每日忍受着非人的疼痛,他也从未落下一日的学习,更不曾有过半句怨言。
当时,全府上下都忧心忡忡,生怕这个孩子承受不住打击,然而凌予策只是默默将自己锁在房内数日,既没有哭泣,也没有任何过激的举动。
待到那恶仆事件过后,慕容夫人怒火无处发泄,狠打了凌熠辰一顿,直至他奄奄一息,还是凌予策坐着轮椅出来,用那温柔的声音劝阻,不让她将愤怒迁怒于他人。
这些年,他不仅时刻保护着凌熠辰,还不忘常常劝说母亲对二少爷多加关照。
多年过去,他的性格沉稳到了连身为母亲的她都无法轻易揣测的地步,她始终猜不透,这个流淌着自己血液的孩子,究竟内心渴望着什么。
然而如今,他竟为了一个丫鬟展现出如此异样的情愫。
“主母,您在想些什么呢?”
姜嬷嬷作为慕容夫人的贴身侍女,自小相伴至今,话语间少了几分顾忌,多了几分直接。
慕容夫人手中的丝帕已被绞成了绳索状,她沉默良久,最终缓缓启齿:“也许,是我当初买错了那个丫鬟。”
起初,是出于对凌予策能否承担家族传承的忧虑,在心绪不宁之际听取了旁人之计,想要以寻花问柳的方式为他“启蒙”,以为成则罢了,败则可将人送回原处。
但凌予策却主动提出了请求,这在她眼中,是他罕见地展露出有所求的一面。
再加上观察到嫣然本性纯良,这才留下了她。
往常府中的仆人,即使是那些自小侍奉的,也从未见过凌予策如此紧张一人,甚至为此不顾自己的身体安危……
“前几天,他还请求我让那丫鬟成为侧室……若是对一个出身低微的女子动了真感情,将来再生下子嗣,府中已经存在了一个贱籍的血脉,一个都已让人难以容忍,更何况是两个。”
她的话语随着视线一同沉寂在那桌摆放整齐的礼物上,每一件都似乎在无声诉说着背后的故事。
回到军营帐篷的路上,凌熠辰默默地在热水中浸泡,希望能洗去一身疲惫,而嫣然则在一旁收拾着行囊,但明显心事重重,手下的动作显得有些混乱无章。
她对于刚才大少爷突如其来的亲近举动感到不解,以前每当凌熠辰这样做,往往伴随着亲密的举止……
但她无法预知这一次的背后,又藏着怎样的心思。
嫣然在心底悄悄地重复着这句话,如同一种自我安慰的咒语,试图将那个与凌熠辰截然不同的形象在脑海中刻画得更为清晰。
然而,这份坚定却在心底激起了更多的涟漪,那感觉就像是一团越缠越紧的麻线,剪不断,理还乱,使她的心情愈发低落,连空气都似乎凝固了一般,沉闷而无趣。
她原本满怀期待,以为水祭之后的春日宴会上定会有一连串新颖而有趣的节目,或许还能窥见几许京城贵族生活的真实面貌。
……
与此同时,在幽远的幽州境内,凌熠辰会议甫毕,侍从小七便端着食盘走了进来。
将热腾腾的玉米粥与几碟精致小菜摆放在桌上,而凌熠辰仿若未觉,依旧埋首于桌上堆积如山的文案中。
自归来始,他几乎未曾离座,连一口水也顾不上喝。
望着主人这般的操劳,小七心疼不已,干脆直接将粥碗移到凌熠辰面前:“吃点东西吧。您一日未进食,这些文件哪怕不吃不喝处理,也需时半月,何必如此急切呢。”
凌熠辰轻叹一声,靠向椅背,脸庞写满了疲惫。
“实在是等不及了,这次任务一旦完成,回到家中,我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