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
萧政坐在案前。
看着案上那一堆有关月生海偷运救济银的证据,他浓黑的眉头紧锁。
这里的每一样证据都指向月生海。
且无论哪一个拧出来,都逃不过死罪。
但是。
他始终觉得事情蹊跷。
一方面。
这月大人无欲无求,向来节俭,从不追求什么金银珠宝。
另一方面,月大人极其聪明。
这偷运救济银的手段实在粗暴,有心人随便一查,便能查得出来,这可不是一个尚书大人的作风!
哪怕他贪图这些钱财,也不会露出这么多的破绽,等着人去发现,他定会设计得滴水不漏才是。
这些证据……就好似早已设定在那里,等着人去发现。
显然,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但是,究竟又是何人,有意制造这些证据,去陷害月大人呢?
在他的印象中,这月生海一生为官清廉,不会轻易结党营私,按理说应当是没有仇家才是。
而这救济银一事,可是直接赐死的!
何人,如此憎恨月生海?
萧政深蹙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他一手捏着茶杯,一手执笔,在案卷上写写画画。
都没能分析出一个结果。
他的亲信在旁看了,也是觉
得事态蹊跷,抚着下颚出声,“大人,这月尚书那般清廉一个人,可不会做出这等祸害朝纲的事情来,到底是何人在背后陷害他?”
“嘿,你说你,大人若是知道,还会如此愁心么,竟说些废话。”
两个亲信在一旁打闹。
却也稳住了萧政的想法。
他的两个亲信都能轻易看得出来的事情,想必月大人必是被陷害!
而这样一个一心为民着想的尚书,可不能无缘无故就这样被人害。
他必须查出事情的真相!
思及此。
萧政从证据上收回目光,将视线放在一旁的两个亲信上。
“让你们调查的事情,可有结果了?”
“回大人……”
两个亲信拱手抱拳。
还未来得及道出事情。
就有一个暗卫匆忙入了书房。
他恭敬地跪在案前,拱手禀报,“参见大人,江南传来消息,那边核查其余救济银的下落,最终的结果如信上所说,分文不差。”
“他们用这些银两,购置了多少食粮,又购置了多少衣物?”萧政沉声问。
“回大人,据江南传来消息,灾境购置食粮六百担,布匹五千匹。”
“江南受灾难民数十万人,这些食粮布匹怎够?”
“那些人在
购来的食粮中掺了砂石,买的都是一些烂衣烂布,在里面塞了枯草以次充好。江南近日暴雨频发,温度骤降,所以难民们的衣物都不保暖,再加上食粮掺和砂石难以下咽,更是没有多余的钱财重振灾境,难民连个躲雨的庇护所都没有,那边的难民们已是苦不堪言,所以才有许多难民,宁愿死伤无数,冲破重重关卡,也要涌入京城,只为寻得一个稳妥的庇护所。”
“岂有此理!竟敢拿着朝廷的饷银,却做出如此荒诞的行为,实在是大胆!”
话至此。
萧政突然平静下来,他将视线放在底下跪着的人身上,“可有证据?”
“江南送来了购置食粮和衣物的账本。”
“呈上来。”
萧政一页页翻阅着账本,仔细查看,不放过任何一钱一文的开支。
“查,这些账目都是何人做下的!”
“是。”
一日后。
萧政就再次收到消息。
“参见大人,查到了,这些账目都是出自月府的老管家之手,月管家前些日子去过一次江南。”
“并且,此人还假借月大人之手,以购置食粮的名义,克扣了大部分的救济银。”
“沿路的关卡透露消息,说月府的马车从江南回来后,就
运载了许多东西,月管家只称是为月府购置的物品。”
“他们查过了,箱子里面确实是一些下人的衣物吃食,还有一些笔墨纸画,许是月管家将救济银藏在箱子中,再以这些东西掩人耳目,最终将救济银偷偷运回了月府的别庄。”
“走,拿人!”
事情终是有了眉目。
萧政气急败坏,直接拍案而起,领着官兵就冲向月府。
月府。
月流铃正陪着梅氏用膳。
梅氏好不容易放宽了心,稍微能吃点东西。
月流铃心里头的重石这才落下。
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