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先生好意,我一定会去看先生演奏的。”
姜媚柔声开口,并未明确说她和裴景川的关系,只答应会去参加妙音会。
秦牧之看了裴景川一眼,转身离开。
姜媚又看向裴景川说:“我觉得这间铺子不大合适,三郎,还要去别的地方看看吗?”
裴景川没有回答,拉着姜媚上了马车。
“为什么不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裴景川质问,周身的气息冷肃。
比起秦牧之的挑衅,姜媚的不承认更让他生气。
就因为当初那几句话,她就要把他这段时间为她做的事都抹杀掉吗?她之前说的喜欢,就没有一点点是真心的吗?
而且她一声不吭就消失不见,他不也很轻易就原谅她了吗?
姜媚知道裴景川在气什么,她柔柔道:“我和三郎早就有了夫妻之实,现在亦是住在一处,三郎为何还要介意别人如何看待我们的关系?”
别人他是可以不介意,但秦牧之都当面这么质问他了,他怎么能不在意?
裴景川皱眉,并不满意姜媚的解释,姜媚叹了口气,问:“三郎希望我刚刚怎么回答?”
裴景川毫不犹豫:“你可以说我是你的未婚夫。”
未婚夫,姜媚被这三个字烫了一下。
她虽出身低贱,但在祁州那两年也知晓了许多礼仪规矩。
清白人家的姑娘,会由双亲做主,先探查门第相当的男子的相貌品性,然后再找机会相看,若都合了眼缘,便会请媒人登门说媒,合八字下聘,如此才算得上是未婚夫妻。
而且成婚之前,双方不会再见面,更不会住在一处。
因姜媚无亲无故,还曾做过妓子,周鸿远也未曾走过这些流程,只挑了个日子,租了辆马车就把姜媚迎进周家。
而她和裴景川早就把不该做的都做了,现在说他是她的未婚夫,连姜媚自己都难以信服。
但裴景川都这样说了,姜媚也只能点头应下:“好,以后若再有人问起,我就这样说三郎是我的未婚夫,行了吗?”
“……”
姜媚答得很是爽快,裴景川明显感受到了敷衍,但若继续揪着这个话题不放,就显得他有点儿无理取闹了。
姜媚都答应他的要求了,他还要怎么样呢?
接下来的日子裴景川去刑部办了交接,去到新的职位报道,被降为主事后,不用查案,只需要等案子结束后整理卷宗就可以,倒是清闲得很。
一眨眼,便到了举办妙音会的日子。
吃过早饭,姜媚便要和裴景川一起出门,裴景川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皱眉道:“你打算就这样出门?”
姜媚检查了一遍自己,有些疑惑:“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
裴景川把姜媚拉回屋里,让清檀重新为她梳妆。
萧氏只扣了裴景川的东西,姜媚的胭脂水粉还有钗环首饰她都派人送了来,连同她藏在床底那一箱五花八门的东西。
“我又不上台表演,没必要过分打扮吧?”
裴景川已经够惹人注目了,姜媚不想太招摇。
清檀立刻劝:“这个年纪的女子哪有不爱美的,再说姑娘打扮也不是给别人看的,而是让自己高兴的。”
姜媚抿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恍惚,突然意识到自己也不过才二十出头的年纪,理应是个臭美自恋的姑娘。
可她的灵魂却好像早已历经沧桑,变得死气沉沉。
姜媚皮肤底子好,清檀没怎么往她脸上涂脂粉,只稍微修了修眉,选了与衣裙相配的首饰给她戴上。
做完这些,清檀打开唇脂给裴景川挑:“公子觉得今日姑娘用什么颜色的唇脂比较好?”
裴景川扫了一眼,拿起那盒樱桃红的唇脂,倾身凑近。
这几日裴景川都睡的客房,加上白日要去刑部,两人相处的时候不是很多,这会儿裴景川突然凑近,姜媚不自觉有些紧张。
意识到裴景川是要帮她涂唇脂,姜媚抢先道:“我自己来吧。”
“别动。”
裴景川开口,同时捏住姜媚的下巴,开始帮她涂唇脂。
他的动作很轻,但指腹在唇瓣擦过,姜媚还是觉得火辣辣的,脸也不自觉跟着烫起来。
姜媚唇瓣柔软,涂上唇脂以后,唇色红润像是熟透了的樱桃,裴景川的眸色渐渐变深,姜媚察觉到危险,忍不住问:“好了吗?”
“好了。”
裴景川放开姜媚,捻了捻指尖残留的红色。
妙音会是各种精通音律的奇才聚在一起角逐的听觉盛会,好多人从千里之外慕名而来,哪怕不能进摘星楼目睹,在附近听听声也是极大的享受。
姜媚和裴景川出门晚了些,没一会儿便被堵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