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虽不是时时都守礼,却人人夸赞,世子妃时时守礼,却不惹人喜欢。
吕萱可以用世子举例却不能用世子妃举例的,于是便问他,“在你心中,最守礼的是谁?”
“自是上书房的项先生了。”
他口中的项先生吕萱不了解,又问他,“那众人是如何评价他的。”
李许又犹豫,吕萱就知道大概不是很好的,“你但说无妨。”
“说、说先生最是顽固不知变通。”
吕萱就笑,能在朝中任职,甚至在上书房做了一众皇子皇孙的先生,又哪里会真的顽固不知变通。
“那他定是有几个知己好友的。”
“您是如何知道的?不过我却是不太清楚的。”
“我先不解释何为‘礼’,但我会给你布置课业,让你自己去发现、去思考,如何?”
李许心里有些失望,却还是行礼,“多谢夫子,不知夫子要我写什么?”
“不是要你写的课业,是别的课业。”
“不是写的?”李许惊讶又好奇。
“对。”吕萱认真的看他,“我说了,不是只有书中才有答案,只是不知道你能否做到。”
“自是能的!”
“那好,这几日休沐,我要你连续三日登门拜访那位项先生,看他如何与家人相处,如何与友人相处,又如何与同僚、与陌生人相处,而且不许告诉他你的课业。”
李许呆愣着不知如何是好,这算是什么课业
?
“若是这三日不够,你就自己再加几日,若是被赶了,你就自己想办法去,直到你觉得完成这课业了,再来找我,告诉我你的答案。”
李许看着她带笑的眼,又看看外面的风雪,只觉得自己心中如同这风雪一般迷茫。
可是作为好学生、好子侄,自然是要乖乖听命认真完成的。
李珏和几个孩子玩疯了,先是打了雪仗,又开始堆雪人,偏偏李珏总是捣乱,气得几个孩子差点造反。
这边这么大的动静,自是瞒不过长辈的,王妃等了等,见那边还在闹腾,最终亲自过来将李珏这个不靠谱的长辈骂了回去。
“哪有你这么做叔叔的,玩闹几场就行了,怎么还没完了?”
“去,给他们一人灌一碗姜汤下去。”
李珏瞬间苦了脸,“身上都是汗,哪里用的着喝姜汤?”
“那也得喝!一肚子冷风小心肚子疼!”
王府看着这个小儿子,只觉得头疼,他大哥家的孩子自然是怎么来都好的,毕竟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怪罪,可其他两房呢?
三房的李识也就罢了,是个庶子,三儿媳也只是例行公事一般问了问,可二房的却是唯一的嫡子,偏只有三岁,从送了来二儿媳就在自己跟前,三两句不离孩子,现在已经亲自将孩子抱了,嘴上虽没说什么,可心里定是不高兴的。
各府的人都被王妃骂了回去,整个府中这才重归安静。
世子和李许进了书房,问他,“我
看你也没在玩,可是做了别的?”
“我和夫子请教了几个问题。”
世子听他连称呼都变了,顿时惊讶,上下打量一番这个儿子,脸上露出个笑意,“看来是有所收获,说来听听。”
李许顿了顿,便将他们的对话一五一十的说了,等说完吕萱给他布置的课业后,世子李璎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好!这个课业好!我都想去做做试试了!哈哈哈哈。”
李许不明白父亲笑得什么,现在只觉得为难,倒是李璎越想越好笑,心中更是满意畅快。
“好了好了,你去见你母亲吧,不过你最好别说你与夫子的话,也别说你的课业,只说自己在屋里看了几页书便罢。”
李许抿抿唇,终究是点头答应了,世子李璎则又叫来另一个儿子李访。
这孩子可得教育一下,你作为哥哥,不护着妹妹也罢了,还往她身后躲?就算后来李许找补了一些,却也没法掩盖这些错误的。
李许到了世子妃那里,果然对方也问了,他犹豫着,终究还是撒了谎,“我倒是没出去玩,只在屋里看了几页书。”
世子妃脸上露出个笑来,“这就对了,你四叔最爱胡闹,你万不可跟着学的,你四婶出身农户,就算是看了几本书又能知道些什么?”
见母亲脸上有讥讽之色,李许张张嘴,又垂下眼,心想,果然见识和出身以及读的书多少是无关的,自己合该多走走看看才是真的,只是这课业,实在让人为难。
虽然很不应该
,可他此时却在心里庆幸,自己刚刚撒了谎。
王府正院中,王爷和王妃也在听下人禀报,特别是吕萱和李许的对话。
两人说话没瞒着下人,自然也避不开王爷和王妃的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