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狄泽设宴两桌,一桌男席,一桌女席,中间隔了一面半透明刺绣屏风。
男席上是狄泽带着两个儿子陪着龙苍昊,女席是恭氏带着两个女儿陪同阮姮。
“龙夫人乃家母救命恩人,本官敬你们夫妇一杯,一切感激尽在杯中了。”狄泽也没有什么架子,双手端杯敬向龙苍昊,丝毫没用异样的眼光去看待龙苍昊的容貌,此人气度不俗,绝非一般农户。
龙苍昊与狄泽碰杯,抬手掩酒杯饮尽一杯酒,与狄泽简单寒暄两句也就作罢了。
狄泽一直在观察龙苍昊的言行举止,见其桌上礼仪规矩,毫无破绽,便知他所猜不错,此人不俗。
恭氏这边也打量了阮姮,容貌姣好,言行举止得宜,落落大方毫无怯意,怎么瞧也不像个乡村野妇。
且此女颇通岐黄之术,连府医也说过,那方子开的大胆,用药奇且狂,偏就十分对她婆婆的病症。
若不是她婆婆因小姑子家的事,以及她大儿子的不听话生气,病情可能早就痊愈了。
两桌席面,女席自然吃吃喝喝散的早。
恭氏也命人备上茶水,她们女人家家的去了后头的厅里用茶闲话家
常。
而狄泽他们这边男席还喝着酒,都好几壶酒下肚了,也没有散的势头儿。
“龙夫人,您师承何人啊?”恭氏的小女儿今年才十四岁,与小儿子是龙凤胎,却是长得不太像,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
阮姮品茗一口,淡笑道:“家师隐居山野多年,早已忘俗世姓名,人称野老。”
恭氏看出来阮姮不愿意透露家师名讳,便嗔笑的看了小女儿一眼道:“你这丫头,又不想去做大夫,打听人家龙夫人的师父作甚?”
狄月梨吐了吐小舌,也识趣的不在问阮姮师承何人,而是说着说着又扯到了哪位王小姐身上去了。
“阮姐姐你不知道,那个王玉蓉多可恶,明明是她弄坏大哥的砚台,偏诬赖说是月白弄的,气的月白差点打了她,可是大哥……”狄月梨与狄月白是龙凤胎,她早出生半刻,也就当了姐姐。
因为二人生在三月梨花开的季节,便取了月梨和月白为名,姐弟二人的性情倒是如出一辙,都不是个能忍气吞声的主儿。
恭氏也是因此不喜欢的王玉蓉,她的儿女一向兄弟姊妹和睦,偏因为王玉蓉一个外人,害他们兄弟之
间有了嫌隙。
“王玉蓉从来不会直言说是别人的错,总是拐弯抹角说着似是而非的话,引着别人胡思乱想,最后……就跟着她的意有所指,误会一个人是坏人了。”狄雪初也是黛眉轻蹙,可见她也被王玉蓉陷害过。
阮姮听了她们姐妹对王玉蓉的唾弃不屑,她觉得这就是绿茶吧?还是个不太高级有脑子的绿茶,一心只讨好荻安绍,却把狄家上下得罪个干净的蠢货。
龙苍昊最后不想喝了,便装醉了。
阮姮听说龙苍昊醉了,便起身出了内堂,去前堂扶起了龙苍昊,不好意思的向他们一家人告辞了。
狄泽喝的也不少,也被恭氏扶着离开了。
狄雪初让人扶她大哥和小弟回去歇息,她与狄月梨姐妹俩安排下人收拾一下,也就各自回去歇息了。
天河村。
夜黑风高,一群人飞檐走壁轻盈的进了阮家院落,手里的刀背折射着寒光。
“陇头路断人不行,胡骑夜入凉州城。”一道清越悦耳的声音乍然响起,阴影廊下一人起身,手提一酒坛,酒香四溢。
黑衣蒙面杀手八九人,愣是之前没发现此人。
“黄金错刀白玉装,夜穿
寒扉出光芒。”乌云散去,月光清晖洒人间,照出李六奇嘴角狂放不羁的笑弧,以及他手中的金错刀。
这群人一见对方是个穿的破破烂烂的臭乞丐,又是真见财起意,当下便上前围攻了此人。
李六奇手中一把金错刀寒光森森,身法灵敏迅捷。
不过片刻,这群人却都是一刀毙命,倒地死不瞑目了。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李六奇的金错刀的刀尖滴落一滴血,砸在了阮家院落的土地上,晕染开一点赤红。
牧剑与胡庸到来时,什么事都结束了。
李六奇已经收到回鞘,找个房檐下一躺,翘着二郎腿饮酒去了。
牧剑二话不说一趟趟的把尸体背走,丢到山里喂狼去了。
“作孽啊作孽,罪过!罪过!”胡庸在帮忙洒扫院子,这一地的血不弄干净,明儿个还不得把这一家老弱妇孺吓坏了啊?
“不作孽,阮家今夜便要被人满门灭绝了。”李六奇就是觉得胡庸虚伪,他们这些龟缩在太室山中的人,有几个手上不染血的,假清高什么?
胡庸也就嘴上念叨一句,他怎么可能真同情这群死有余辜的杀手?
不过
,这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