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蒋莲衣也还在发怔,清璃却仿佛蝴蝶惊梦,不见了踪影。
宇文泰疑惑地环看整个庭院,“韩铁,你不是说皇后来了吗?人呢?”
韩铁哭笑不得,“刚才还在呢!大概走了吧!”
宇文泰忙走到大门处,见清璃正要上去肩辇,忙追上前。
“清璃,既然来了,怎么话也不说就着急离开?”
清璃忙转身迎上前,如敬兄长般,对他颔首行了礼。
宇文泰无奈地只得恭敬回礼。“刚才可是蒋莲衣对你出言不逊?”
“没有,皇兄莫要猜疑。清璃此来本是要探望蒋小姐,刚才一见方知,清璃着实唐突了。大哥若不愿娶她,清璃去与父皇说一说便是。”
宇文泰无所谓地耸肩,温和笑道,“我应了圣旨再抗旨是对皇上不敬。恒儿是皇,我是王,我们虽然是兄弟,却也是君臣。那女子长得不错,我也不算吃亏,她的家族在朝中无任职,也不会犯了恒儿的忌讳,方方面面都刚刚好。”
他如此承受这份匆促的赐婚,清璃也不想再多争执。
“那……清璃恭祝皇兄与蒋小姐幸福!”
“借你吉言,我一定会幸福!”宇文泰拍了拍她的肩,“你先不要走,稍等我一会儿……”
清璃不知他要做什么
,只得在宫苑大门外等着,却见他进了院子,就从橘树上伸手摘了几个橘子拿手帕包好又出来门槛。
“拿回去吃吧!”
“谢皇兄!”
“不谢,这本就是你唯一一次跟随我出苏府时自己栽种的树,这些年,长来的橘子,你也不曾吃,都便宜了那些宫人和橘树下的一片土地。”宇文泰唯恐她不自在,忙又道,“回去吧,恒儿看不到你,又该着急了!”
清璃忧心忡忡地坐上肩辇,命护卫起驾回寝殿。
宇文泰目送她离开,转身进入庭院,示意满庭院的宫人免礼,他径直进入凉亭内,在蒋莲衣身旁的石凳上坐下,眼见着兰花花盆里水流满溢,她仍旧只盯着自己的手,不禁摇头失笑。
“蒋莲衣,你把本王心爱的兰花害死了!”
蒋莲衣惊得丢了水壶,看了眼兰花,忙朝着宇文泰跪在地上。
“王爷……王爷恕罪!小女子……小女子……”
“本王知道,你心里惦念着皇上,也瞧不起皇后,是以不愿理会她,是吧?!”
“小女子还能见到皇上吗?”
“皇后刚才来看你,你果然知道!”
蒋莲衣顿时脸色惨白,“小女子没有看到皇后娘娘来……皇后娘娘可是入了殿内去?”
“她又走了,因为你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眼里没有旁人!”
“小女子该死,小女子这就去向皇后娘娘赔罪……”
“皇后冰雪聪明,已经猜到了全部的故事,她没有惊动你,没有责罚你,便是不想再追究此事。她宽容,但是并不好欺负。以后你当了本王的王妃,安分守己些,莫要在她面前有什么错漏,否则,就算她饶你,本王也不饶你。”
“是!”蒋莲衣顿时就泪流满面,恍惚间又明白了什么,忽地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王爷说什么?王爷要迎娶莲衣?可是小女子听韩铁将军说,王爷也是心有所属的……”
宇文泰站起身来,委实不愿再多看她。“本王叫韩铁送你回府,到时候本王自会迎娶你进宫
来。别忘了,回头赔偿本王一盆兰花。”
“……是!”蒋莲衣始终低着头没敢再抬起,直到迈出宫苑大门,方才直起脖颈,忽然又笑了。“若是嫁给王爷,以后每日都能看到皇上了。”
三个月后。
宫中大婚,宇文泰迎娶京城富商之女蒋莲衣,皇帝恭贺兄长大婚,特下旨,大赦天下。幽怜宫里的慕容瑚和宇文环也被赦免。
大周附近诸国,亦派了使臣带着厚礼与美人前来贺喜,并顺势与大周签订盟约,以防大周王朝这位锐气四射的年轻帝王挥兵征战天下。
清璃因为预产期已过两日,无心顾及其他,心思惶惶,唯恐走路时破了羊水,半步不敢踏出寝宫。
宇文泰和蒋莲衣在大殿内拜天地时,清璃只在宇文恒身边坐了片刻,便被太皇太后催促着回寝殿呆着……
宇文恒破例让归斯住进了凤藻宫的配殿内准备着。
清璃教了归斯一些剖腹产医术。她却也知道,凭归斯的医术,就算不多学那些,也足以在意外发生之际,让她起死回生。
苏家亦是各方人马更是严阵以待,邢扎终是被调派入凤藻宫得偿所愿地当了护卫,老夫人更是把宛心和宛丽都派过来服侍。
玄素、玄怡虽也有了身孕,却每日都提着礼品来探望一次,老夫人方能安心。
终于,这一日,辰时将至。
宇文恒正穿朝服急着要去早朝,清璃习惯性地坐起身来送他,却刚拿手臂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