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
百官却不禁格外看了看那一身锦绣耀目的龙袍。
礼部尚书宁万里着令尚宫局做成之后,太子妃在那明黄金龙的礼服撒了毒粉的,因此,在宇文恒穿过红毯之际,他们唯恐呼吸了毒粉,都谨慎地屏住了呼吸。
而今日,他们真正的目的,并非来见证这位储君登基的,而是见证睿亲王来夺位的。
因此,在皇亲国戚们和百姓眼里,这位幸运的新帝,在他们眼里也是最愚蠢的可怜虫。
宇文恒不动声色地将百官的动静看在眼里,脚步始终未曾停顿。
他从祭天高台上去,却尚未走到一半,就听到高台下传来士兵步履整齐的奔跑声,还有一阵马蹄声。
宇文恒驻足回眸俯视下去,就见百官与皇亲方阵后面,睿亲王一身明黄的龙袍,亲帅三千金甲士兵,势如洪水猛兽般,包围过来。
“宇文启胤,宇文恒,别忙了,今儿你们这场禅位祭天仪式,到此结束吧!”睿亲王在马背上高喊。
宇文恒左右看了看,不敢恭维地冷笑。
“皇叔,您这是做什么?”
“恒儿,看在你是我的亲侄儿,我今日留你一命,不过,你那一身龙袍,可是不能久穿的,太子妃宁婵儿在你那龙袍上,可是撒了一大瓶的毒粉!”
睿亲王坐在马背上,从腰间抽出长剑,朝天一指,四周文武百官,整齐跪地,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皇亲国戚们顿时被吓傻了眼,就连良妃和公主们也都吓得花容失色,不知是该跪,还是该站,眼下可是保命要紧。
慕容严沉声问,“睿王妃,睿亲王这是要谋反吗?”
苏世雪只是瞥他一眼,站在自己的母亲和兄长身侧,抬高了下巴,扣住了身侧两个儿子的手腕。
宇文绝天不可置信地道,“母妃,父王竟然叫宁婵儿给九哥下毒粉?”
“你九哥没中毒,我拿了同样的毒粉,给你父王炖了一碗汤,他喝得还不错……绝烟可是亲眼看到的。”
苏世雪说着,转头看了眼站在自己身后盛装华服的宇文绝烟。
“绝烟,既然百官都改口唤王爷为皇上,我今日是不是应该改口唤你一声皇后娘娘?”
绝天与绝尘相视,都匪夷所思地看宇文绝烟。
宇文绝烟涨红了脸,忙堆上笑,“母妃,您说什么呢?绝烟实在听不懂!”说完,她就突然瘫在了地上,剧烈地咳嗽激喘着,口中,鼻中,眼中溢出害人的黑血来……
苏世雪转回头,望着高台上嘲讽得笑了笑,“我自幼在苏家万千宠爱于一身,嫁入亲王家,不曾受过半分委屈,偏偏,我嫁入睿亲王府就莫名其妙得了你这么一位义女,忍你这么多年,今日把这怨气一次还给你,着实便宜你了!”
苏世
云忙道,“缎瑶,你带世雪、绝天和绝尘先回家!”
“是。”
宇文绝天和宇文绝尘虽不愿离开,却也不忍看到父亲的惨败,只得提早离开。
睿亲王却只顾得眼前的胜利,丝毫没有注意到皇亲队列中的突变,他狂傲地策马踏过红毯,直接到了高台下,无视太后在高台上的怒骂,催促道,“宇文恒,让开路,别在哪儿杵着了!”
“皇叔,您步步筹谋得精妙,就从来没有怀疑过,宁婵儿入牢,只是我抛出的诱饵么?”
“你什么意思?凭眼下的状况,你能扭转乾坤么?这高台下我布了三千精锐,皇宫外,我布了一万兵马,今日我必胜!”
宇文恒摇头一叹,抚了抚身上的龙袍,“这龙袍上的毒粉,早就被归斯神医清理干净了。看在绝天和绝尘的份儿上,今日,我就留你全尸,至于你这一万三兵马……”他抬手一扬,对高台下的庞铮命令,“杀!”
庞铮当即朝天空射出一道响箭,远处的宫殿群中,轰然突袭来一片箭雨……
那箭雨的范围计算得恰到好处,避开了皇亲国戚,避开了邢扎统领的皇宫锦卫,避开了祭天高台……顷刻间铺射百官臣列与睿亲王的士兵……
可怜的官员和士兵们,未来得及惨叫,就成了一片死尸,只剩得睿亲王一人鹤立鸡群得骑在马背上。
他僵握着缰绳,愕然变了脸色,却突然又忍不住狂笑三声,“宇文恒,你杀了这些人,朝堂动了根本,南周也就不复存在……”
“朕早就另选了百位官员为朕做事,他们对朕与百姓忠心,且善良仁厚,绝非你这些蝼蚁能比的。”
太后在高台上道,“恒儿,你与他说这些也是对牛弹琴。莫要为这等卑鄙小人误了吉时!”
“是,皇祖母!”宇文恒转身便上去高台。仿佛刚才,只是吹掉了肩上一粒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