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话的时候,仔细地注意着南潇的表情。
她发现南潇始终低垂着眼睛,没有看她的身体,只是看着病床上的一根柱子。
不知道她这样做是刻意避嫌,还是为了什么。
她不喜欢南潇这种冷静的样子,她恨南潇,她要报复南潇,所以她必须得引起南潇的情绪波动。
她努力忍着伤口的疼痛,继续说道:“所以见到我这副悲惨的样子,你是不是得特别的得意,特别的痛快?南潇,你现在是不是很开心?”
这些话单拎出来是很刻薄的,但此刻许若辛虚弱的不行,而且她还刻意控制了语气。
她用一种自嘲式的自我调侃式的语气说出了这番话,所以单论这番话,倒不至于让人如何厌烦。
而听到她这些话,南潇心里涌上一股比刚才更大的悲哀。
她确实特别恨许若辛,她虽然是个善良的人,但她并不算圣母。
在许若辛曾经想要害过她性命的前提下,看到许若辛的这些伤疤,她是不会心疼的。
她顶多觉得这伤疤狰狞可怖、悲惨至极,而感到几分唏嘘罢了。
至于同情惋惜类的情绪,她是绝对不会有的。
而她此刻感到悲哀,是因为在这一天、在这一刻、在这个病房里,她真切地意识到了许若辛对她的丈夫谢承宇,做出了多么大的牺牲。
产生了这个认知后,她再看谢承宇和许若辛之间的来往和互动,就会有不同的看法了。
她心里想着这些,说是内心掀起了一股风浪也不为过。
所以她就盯着病床旁的那根柱子,始终沉默不语,没有搭理许若辛。
她原本就不想搭理许若辛,发生了这种事情她一点话都不想说,更不会搭理了。
许若辛见南潇一直不说话,有种莫名的着急。
她太恨南潇了,因为恨南潇,所以希望南潇也恨她。
只有在南潇特别恨她的情况下,将来她报复南潇、让南潇失去一切时,她才会从南潇的悲伤和愤怒中体会到快感。
现在南潇对她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这怎么行呢?
她还要说话,谢承宇却冷着脸道:“不要再说了,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你忘了你对南潇做过什么吗?你对潇潇做过那么坏的事,她恨你或是诅咒你都是理所应当,你说这种话有什么意义?”
“……”
谢承宇很少用这种几乎相当于斥责的语气说话。
她和谢承宇认识那么多年,谢承宇有过伤害她、让她心冷,甚至是对她发火的时候,可是她从未从谢承宇嘴里听到过如此直白的斥责。
许若辛目光有些颤抖,这种的谢承宇让她感到陌生、惶恐和伤心。
在这复杂的情绪之下,她都没办法再说话了。
见许若辛闭上嘴巴了,谢承宇搂着南潇的肩膀,低声道:“潇潇,你不需要理会那些话。”
他的声音很轻,但是病房里安静的针落可闻,所以许若辛还是听到了他对南潇的低声嘱咐。
这让她放在床上的拳头收了起来,一股痛苦爬上胸腔。
谢承宇是真的照顾南潇的感受啊,知道南潇不想听到她的话,就直接让她闭嘴,他为什么对南潇那么好呢?
南潇就有这么大的魅力,能把谢承宇勾的魂不守舍吗?
她正想着,这时病房的门开了,穿着白大褂戴着一副银框眼镜的张大夫走了进来。
张大夫看到谢承宇,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然后来到病床前说道:“谢先生,你来了,我们刚才已经针对许小姐的情况开过会了。”
南潇抬眸看向这个胸口挂着姓名牌的张大夫,这个人就是那位专家吗?
半个月前的晚上,谢承宇就是为了带许若辛去和这个专家会诊,再加上回公司办事,才夜不归宿的。
南潇往旁边站了站,让张大夫走到许若辛的病床前,张大夫低头查看了一下许若辛的伤口。
“你们的会开的怎么样?”谢承宇问道,“商量出接下来的诊断结果了吗?”
昨天许若辛的伤口崩裂大出血后,张大夫重新把许若辛的伤口缝了一遍。
但昨天缝伤口只是为了止住大出血,救许若辛的命。
现在许若辛的命保住了,就该商量祛疤的事了。
原本祛疤手术是成功的,但是现在伤口裂开重新缝了一遍,将原本平滑的肌肤破坏掉了,又出现了新的伤疤,现在的情况就变得很为难。
这些事情在来的路上,谢承宇都和南潇讲了一遍。
当时南潇虽然不想说话、没有搭理谢承宇,可他也在认真的听着,他听明白了许若辛的情况。
张大夫手里拿着一个平板,叹了口气道:“这大出血的情况我着实没想到会发生,毕竟这概率太小了……”
这些话他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