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的事,谁知道呢。
列车继续前行,见车就让,见站就停。在走走停停中,车内的人也由稀稀拉拉变得拥挤不堪。
不知不觉天色渐暗,夕阳在低垂的云层中收束光芒。
连晨微抿着唇,沉默不语,没一会儿,他的脸色忽然变得急剧凝重起来。
夕晴伸出手轻轻覆在他手背上:“我保证,今夜很平静,不会发生任何问题。”
“我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他回握住了她的手,摩挲着她的指缘,淡淡地开口,微低的声音里包裹着平时不易见的情绪。
火车的轰鸣掩盖了夕晴过快的心跳声,手心那让人心安的温度弥漫袭来,她心中的某根弦似乎被隐隐触动。
她连忙将手抽回,将口袋里准备好的奶糖,悄悄地塞了一颗在连晨的手心里。
“别多想。吃点东西。”
连晨低头看着手中的奶糖,糖纸上的兔子,栩栩如生,仿佛要从甜蜜的奶糖世界中跳跃而出。
剥开糖纸,连晨将奶糖放入口中,浓郁的奶香在口中慢慢融化,属于糖果的甜蜜味道和童年回忆一起蔓延开来。
“很甜。”连晨低声开口,深邃的眸子里闪动着异样的光。
不知怎么,仿佛多出了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我还有。”夕晴将口袋里的奶糖一股脑地塞进连晨手中。
连晨小声地开口问道:“你知道一种米做的糖吗?”
“知道啊,小时候在村里,听到大胡子伯伯喊‘响啊!’然后‘砰’的一声,就可以吃到了。”
看着夕晴手舞足蹈的描述,连晨笑了起来:“不是, 我说的是那种四四方方的……”
“我知道我知道,是米花糖!我姥姥会做,特别香特别好吃!”夕晴像是一个在课堂上抢答的学生,没等连晨说完她便截过了话头。
上一世加上这一世,夕晴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到米花糖了,要不是连晨突然提起,这个东西早就被她遗忘在了记忆深处了。
连晨挑高了眉毛,深深地看着她,说道:“我小时候吃到过一次,后来就再也没有吃到过了。”
“快过年了,到时候应该就能吃到了。”
连晨微微垂眸,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小时候,很喜欢把米花糖分给其他小朋友吗?”
夕晴抬手绕了绕自己的发尾,得意地昂起脑袋:“才不是呢,我姥姥做的米花糖是特制的,制作起来特别复杂,每年只在过年的时候做一点,还不让我多吃,我自己都不够吃的。”
夕晴歪着头笑眯眯地看着他,补充道:“不过,如果我小时候遇到你,我会分给你吃的。”
听到她的回答,连晨的眼里聚起细碎的柔光。
“你以前去过帝城对吧?”
“我去过吗?”
夕晴疑惑地对上连晨的视线,却见他微点了下头:“其实……我们以前在帝城见过一次。”
“啊?”夕晴惊讶地轻呼了一声。
“医院。”
夕晴被他问得摸不着头脑,却还是寻着这个线索仔细地回想起来,难道是自己十二岁生病那时候的事?可是病好之后,生病期间的事她都不记得了。
连晨耐心地望着她,欲言又止,像是想要公布答案,又期盼着她能自己想起来。
夕晴犹豫了一下,问道:“什么时候?”
连晨的目光闪了闪,偏过头,语气淡淡地得出结论:“你忘记了。”
夕晴点点头。
“没关系。”
虽然连晨嘴上说的是没关系,但他的声音听起来却和平时不太一样。
夕晴稍稍抬起头,在他的眼眸深处看到一丝失落。
连晨剥开手里奶糖的糖纸,目光迎了上来,表情依旧是温和的,方才那一闪而过的失落似乎只是夕晴的错觉。
夕晴问道:“你第一次见我是在什么时候?”
“是在我十八岁的时候,我在帝城医院见过你。”他的声音平静,只是在谈谈地叙述着。
“帝城医院啊……”连晨说的果然是她遗失的那段记忆,夕晴解释道,“我记得我十二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很大的病,连我姥姥都治不好,可想而知是有多严重了。后来应该是去医院治好的,花了我姥姥好多钱,只是我好了之后,生病那段时间的记忆就很模糊了。”
“嗯。”连晨点点头,顺着她的话应了一声。
夕晴很想知道当初自己到底忘了什么,凑近问道:“能跟说说,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况吗?”
“你分给我一块米花糖。”连晨将手里的奶糖送到夕晴的嘴边。
夕晴下意识地张口,甜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
“难怪你刚刚会那样问我。”夕晴边吃糖边回忆着,“小时候我每次生病,我姥姥都会拿米花糖冲开水给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