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怪异的味道,姜青芷黛眉微沉,走过屏风,看到了利于床榻之前的金镶玉。
金镶玉正在看着手里的东西,冷不丁的察觉到后面有人,瞬间警觉的收了东西,转身而立。
等看到是姜青芷的时候,更是攥紧了手心:“你怎么来了?”
“我不该来?”姜青芷眸光微垂,落于她藏在身后的手臂上:“还是说,我来的不是时候?”
“这种血腥的场面,不是你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能看到的,”金镶玉冷笑:“你确定要看?”
她站在床前,正好挡住了床榻。
姜青芷只能看到被褥下有人,至于被子下之人是什么样子,却是看不到的。
“金姨娘都能看得,我为什么看不得?”
“因为我们不一样,算了,你想看,那就看吧,只是半夜做梦吓到了,可怨不得我没提醒你。”金镶玉说着转身让开,同时也将手里的东西塞进了后腰中。
床榻上,盛禧悦浑身是血,尤其是脸上头上,各是血肉翻滚,露出了白骨。
姜青芷蹙眉。
金镶玉一直在观察着她的神色。
想着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千金大小姐,顶多也就是出过几次门,见过几次人,别说杀人现场了,就是杀鸡估计都没见过。
所以,她一直在等着姜青芷被吓到崩溃尖叫的时候。
殊不知,姜青芷看着盛禧悦那血肉模糊的脸,非但没有后退,反而是上前一步,熟练的用手试过她脖子上的血脉。
“还用试?都这样样子了,一看也是死透了的,”金镶玉嘲讽冷笑:“什么人在被砍成这样之后,还能活?”
“尸体还没有凉透,显然是刚死不久……难道没人听到喊叫吗?”
“那就不知道了,”金镶玉不以为意道:“或许是对方下手稳准狠,一刀就砍到要害,她喊不出来吧?”
“是吗?”姜青芷意味深长的挑眸斜睨她一眼,转身走到外面:“昨晚上是谁值的夜?今早上又是谁伺候的?人呢?进来回话!”
润喜领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进门:“大娘子,这丫头是盛姨娘的陪嫁,她说她一直都守在外面,珍儿,你说……”
珍儿早就吓坏了,瑟缩着跪在地上缩成一团:“回,回大娘子,昨晚上世子爷和我家姑娘睡下之后,我就和几个妈妈在外面值夜,我们一直都在,早上也是我伺候着世子爷穿衣出门的……”
周煊元虽然是纳妾,而且还是洞房花烛夜,可到底是旧瓶子装鲜花,不是原装的,再加上如今殿试在即,周煊元也有公事要忙,请不得假,所以天不亮也就出门了。
“世子爷在出门时交代了,说,说是姑娘还要再多睡一会,让我们不要去打扰,等她自然醒了之后再去伺候。”
“我们想着这是世子爷的意思,便,便没有打扰,直到,直到外面的妈妈们说时间太晚了,再晚些给大娘子请安不像话,我这才进来叫起。”
“可,可谁能想到就,就看到我家姑娘她……呜呜呜……”
珍儿呜呜咽咽的哭出声,跪到地上,一个劲的叩头:“大娘子,你得给我们家姑娘做主啊,我家姑娘死得冤呐!”
“别哭了,”姜青芷冷眸沉声:“出事之后,都有谁进过这个屋子?”
“就,就金姨娘和,和大娘子,”珍儿立即指向金镶玉:“对,金姨娘是在之前就到了的,我刚发现我家姑娘出事,还没来得及喊人,金姨娘就进来了,然后就让我去喊人……”
“你什么意思?难道是我说害了盛禧悦?”金镶玉不屑冷笑:“你别忘了,我来的时候,她都已经死透了!”
姜青芷挑了眼尾:“你碰过盛禧悦没有?”
“没有,”金镶玉低下头,用腰带擦了擦手:“说实话,我当时还想救人,心肺复苏来的,可看她死透了,也就没动手。”
“这么说来,你没有碰过她了?头发丝都没碰过?”
“没有!不只是她,这房间里的任何东西我都没碰过,”金镶玉缓缓抬头,丝毫不畏的对视着姜青芷的眼睛:“保护范围现场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那就好!”姜青芷淡冷的给了润喜一个眼神:“去报官!”
“……啊?”润喜一怔,连忙低声道:“要不要先去禀告一下夫人?还有,国公爷和世子爷想必也快回来了。”
“死了人了,就得报官,这是流程,就算是父亲来了,也得如此!报官!”
盛禧悦是明媒正纳的妾室,官府也是过了文书的,死了得销户,官场那一遭是必然要走的。
更不要说,盛禧悦还有娘家在堂。
如果他们报官的慢一些,说不定都会被盛家抓到把柄,再以此要挟,到时候还得不偿失。
倒不如他们国公府自己去报,也省得将来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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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煊元做梦都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