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妈带着几个婆子站在大门外,见到姜青芷,脸色铁青的福了礼。
“大娘子,夫人请大娘子过去一下。”
“有是什么事吗?这大半夜的……”
“大娘子还是不要问了,过去便知道了,”刘妈妈再次福了礼:“夫人还在等着大娘子,还请大娘子受累,跟我们走一趟。”
“嗯,也行吧,润喜,去把东西带上,我们去耀辉堂。”
润喜答应了一声,进去取了一件烟罗轻纱的披风,为姜青芷披上。
主仆俩交换了一个眼神,姜青芷提裙转身:“走吧!”
耀辉堂,今夜注定灯火辉煌。
正屋里除了盛氏外,还有国公爷和周煊元。
不过姜青芷眼尖的发现了宜宾堂的几个婆子,想必是金镶玉派来打听消息的眼线。
她不以为意,进门行了礼。
“父亲母亲,夫君,这么晚了……可是出什么要紧的事了?”
说话间,一人从内室出来。
正是孙御医。
他行了礼:“公爷夫人,小姐是中了毒,只是这毒……一时半会的也看不出什么来,我还需要回去翻看一下相关医书,才能裁夺。”
“中毒?什么毒?”姜青芷低言询问。
盛氏意味深长的挖了她一眼,没搭理,继续和御医说话:“孙御医,那,以你的经验来看,我们家阿纳可是会……”
“这个,嗯,这个真的不好说,”孙御医咋舌,一脸的愁容:“毕竟我们现在都不确定阿纳小姐中的是什么毒,也就不好说解毒的事了,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不是鹤顶红鸩毒这样的剧毒之物,否则小姐早就香消玉殒了!”
“那就有劳孙御医了,”国公爷紧跟着起身,声音有些沙哑颓势:“只是,今夜之事,还请孙御医少言,毕竟……”
“懂,下官懂得,大户人家嘛,人多手杂的,孩子又小,总是难免会吃到不干净的东西生病的嘛。”孙御医也是深谙为官之道的。
别说国公府这样的权贵勋爵人家,就是汴京的那些富贵商贾,哪家哪户不会出点不能说的密事?
大家不过是秉着为医者的本心,再加上以后也是要混饭吃的,所以都会选择三缄其口,闭口不说的。
国公爷松了一口气,再次谢过的孙御医,让周煊元亲自送他离开。
等他一走,姜青芷再次问道:“父亲母亲,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姜氏,你还有脸说话?跪下!”盛氏蓦然打断她的话,厉声大喝。
姜青芷提了裙裾,很是乖巧的跪下:“不知道儿媳做错了什么,让母亲这样震怒!”
“你还有脸说?哼!姜氏,你过门这才几个月呢,就暴露你的狼子野心了?都敢下毒杀人了!”
“……下毒?杀人?”姜青芷眼尾微动:“母亲,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我杀谁了?”
“你还装呢……”盛氏怒火中烧,恨不得冲上来给她一耳光。
可碍于国公爷就在这里,这老家伙又是偏袒儿媳的,不得已压下了火气,阴森冷笑。
“姜氏,你可真能演戏啊!你这样的演技不去南园子唱戏都可惜了……”
“母亲这是何意?”姜青芷淡冷抬眸:“儿媳好歹也是国公府的正室嫡妻,母亲却要将我比做戏子这样的下贱之人,莫非……是从心里觉得,儿媳和那些低贱之人是一样的,不配做国公府的当家主母?”
有句话,将矛盾点砸回盛氏。
盛氏本来说的酣畅淋漓,想着终于可以趁此机会扬眉吐气,先将姜青芷羞辱一番了。
没想到了,几句话都没说完,就被姜青芷打了个回旋镖,又深深刺疼了自己。
她气恼的很:“你少给我胡搅蛮缠,混淆视听,我问你,你送给我羹汤里,为什么有毒?”
“羹汤?”
“对!羹汤!苍天有眼,我没吃……但是过来做衣裳的阿纳吃了,她如今昏迷不醒,就在我的内室,姜氏,这个你怎么解释?”
“……阿纳妹妹喝了羹汤?”姜青芷惊然抬眸。
阿纳是国公爷的私生女。
没人知道阿纳的母亲是谁,只听说是个异族女子。
按理说,以国公爷的身份,他要想娶那个姑娘就娶哪个姑娘,想纳几房侍妾就纳几房妾,没人能干涉。
偏巧阿纳的母亲与寻常女子不一样。
姜青芷也曾在闲暇时听过阿纳母亲八卦,说是某一天,国公爷领了个怀孕的异族女子回来,还说要扶她做平妻。
可那女子在见到盛氏以及他屋里头的几个妾室之后,感觉自己被欺骗了,说什么都不愿意和一群女人共事一夫。
据说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动了胎气。
阿纳是七个月的早产儿,生她的时候又是难产,所以这姑娘生下来之后脑壳就有点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