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兰此时端了菊花茶过来:“竹枝姐姐,茶……”
姜青芷见到这一幕,连忙走出暖阁:“香兰,你站住。”
香兰连忙站在那儿,不知所措:“大娘子?”
“你们都散开些,离竹枝远一点,”姜青芷没有解释太多,紧张道:“竹枝,你在姚姑娘家中做了什么?”
“没,没做什么啊?”竹枝被吓到了,不知所措的站起身:“就,就是帮着姚姑娘……她昏倒后,我把她背到床上,又喂她喝了水,吃了药,别的没做什么了。”
姜青芷听完,脸色更不好了:“润喜留下,其他人都散了,曲妈妈呢?你去库房领个小炉子过来,还有前些日子买的小药罐子,一并拿来,就放在那边的墙根下,给她熬碗药汤喝。”
顿了下,想到了最关键的一点。
“把云聚苑的门关上,不要让人知道咱们做了什么事……还有,把白灰也拿来,但凡竹枝走过的地方,都要洒上白灰,只是要注意些,不要将白灰弄到眼睛里,更切忌沾上水,否则你们的眼睛是要瞎掉的。”
姜青芷如临大敌般紧张,大家都不知道怎么了,但还是乖乖照办,很快便按照她的要求将所有的事情处理完毕。
她再一次叮嘱,要守口如瓶,不许将今天的事情告知国公府的任何人。
曲妈妈拿来小炉子后,和几个嬷嬷一起,做了个简易灶台。
姜青芷送来一包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让她喝下。”
竹枝定在原地,像是根钉子,一动不敢动,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大娘子,我,我是怎么了?我也要死了吗?”
“放心,你死不了,只是如今你身上不干净,怕是沾了秽物,所以要处理一下,”姜青芷这才有机会喘口气:“你们想啊,姚记绣坊的人都病了,姚姑娘也是大病,你与她那么亲密的接触过,保不齐就沾上了,如今把你处理干净,对你对咱们都好!对了,姚姑娘是不是上吐下泻的病症?”
“是啊,当时还差点吐到我身上呢,咦,大娘子,你怎么知道的?”竹枝噙着眼泪,眼神却亮闪闪的:“你是神仙吗?”
姜青芷气笑了:“你先把外衣都脱掉,拿到外面烧了,再去洗漱,洗干净了喝药,然后咱们再说话!”
记忆中,瘟疫很有传染性,但凡是沾上病患口水飞沫的,都会被传上,所以传播的很快。
上一世,不过天的功夫,整个汴京便沦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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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晨微煦的阳光洒落庭院。
曹姨娘穿过长长的葡萄架,进入耀辉堂的角门,给盛氏请了安。
“母亲,大娘子怎么没来?不会是睡过了头,还没起吧?”曹姨娘没看到姜青芷,不动声色的煽风点火:“这才进门几天呢,就托大不给母亲请安了。”
刘妈妈打了帘子进来:“夫人,云聚苑来人了,说是大娘子病了,身子不爽利,今天就不来给夫人您请安了,另外,还让我回曹姨娘,说是要给大娘子请个郎中。”
“她病了还用请郎中?”曹姨娘冷笑:“她不是最会看病的吗!母亲这样的病症,她都有手段治,会看不好自己的病?”
盛氏倒是破天荒的为姜青芷说话:“医者难自医,许是真的病了,那边没说大娘子是什么病吗?”
“没说,只说胃口不好,想吐,难受的紧……”
“想吐?”盛氏腾地站起身,紧张道:“她过门也有一个月了,莫不是有喜了?”
“……”曹姨娘本来还要嘲讽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刚过门就有喜,那是什么概念?
她都做妾多少年了,豆子都没怀一个!
倘若姜青芷真的有了身孕,那以后在国公府,岂还有她曹姨娘的一席之地?
她下意识的就开口贬低道:“母亲,也不见得就是遇喜,这些天,汴京好多人都病,据说都是胃口不好,上吐下泻的,保不齐大娘子就是这个毛病……”
“那就找郎中给她看,”盛氏看穿了曹姨娘的小心意,眼神一冷:“曹氏,姜氏是不是有病,你可要仔细斟酌,若是当真有了身孕,那就要好生养着,那可是我们国公府的嫡孙。”
曹姨娘也意识到自己的嫉妒太明显了,连忙抬出笑脸:“那是自然,我也是同母亲一样的意思,算算时间,姜娘子的确可能遇喜了,这样,我立即让人去请郎中……不,我亲自去请。”
怕盛氏借此事找她麻烦,曹姨娘决定亲自去请郎中,以表示自己的真情实意。
她坐了软轿,去了相熟的孔郎中家里。
还没进门,就见到孔郎中的几个弟子,一个个的搀着病人排队去茅厕。
曹姨娘之前听人提了一嘴,说是汴京闹病闹的厉害,但是闹到这个程度的还是没想到的。
她用团扇遮了口鼻,丢给菊冬一个眼神。
菊冬会意,立即进去找人打听情况,很快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