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 染转院后,时老太太为了让她能安心养病,特地让人屏蔽掉外界所有关于她不好的言论。
在仁心医院的一个星期里,老太太还给时染请来全球最好医疗团队。
时染身上的伤本来恢复得差不多,在专业医疗团队的照顾下,很快便能自主下床行走。
就是右手伤的太重,到现在还是不能拆石膏。
这天早上,时染做完检查,如常去隔壁看望悠悠。
房间里,裴知霖像前几天一样抱着童话书,坐在悠悠身边认真给她读童话故事。
悠悠安安静静,一如既往没有反应。
时染一脸惆怅。
她原想着两三天把裴知霖和宇宇换回来,结果一个星期过去,还是没有换回来。
一个怕回家,一个不想回来。
不知道时宇的叛逆期是不是提前到来,以前那么听话,现在不仅挂断她的电话,她打过去的电话,他也不接。
他现在只能等他单方面联系,也不知道裴家那边到底有什么东西吸引他。
庆幸的是裴家那边没有发现他的身份!
而裴知霖,跟她在医院的几天异常的乖巧,好似非常怕她会把他送回去般。
“苏小姐,裴总又来了。”
听见护工的话,时染蹙起好看的眉头。
这段时间,裴衍借着给悠悠找心理医生为由来医院好几次,但都被她拒绝在外。
两天没来,她以为他死心,没有想到又来。
见她没有什么反应,护工又说:“苏小姐要是不想见的话,我去回绝他?”
“他在哪里?我去见见他。”时染凝声说。
“在会客室。”
时家的仁心医院,是一家专业为上层人士病患提供服务的医疗机构。
这里有先进的设备,配套的设施。
地理位置依山傍水,空气清析,环境优美。
说它是医院,更像是富人的私人会所。
时染来到会客室,房间里裴衍站在窗前,身着纯手工定制黑色西装,阳光透过玻璃撒在他挺拔的身躯上,仿佛给他镀上一层金光,十分耀眼。
似感觉到她的到来,他转过身,看见下床的时染,高深莫测的黑眸沉了沉,皱起浓密的眉: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怎么这么快就下床?身体不想要了?”
说话间,他来到她面前,手还没有碰到时染,就她嫌恶的避开。
“收起你的虚情假义,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时染左手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神情冷漠。
裴衍轻叹口气,说:“我给悠悠找了心理医生,你……”
“给一巴掌,赏一红枣,我女儿的命在裴先生眼里就这么廉价?”
时染冷着脸不客气的嘲讽,“你们真有一点愧疚之心,就该让你儿子亲自来道歉。怎么说他的命是用我女儿的命换来的。”
他来医院这么多次,时染从未提过这个要求。
现在突然要知霖来道歉,难不成是发现身边的知霖是假的?
如果是这样,知霖怎么会乖乖在她这里呆这么多天?她是怎么稳住那个臭小子的?
知霖向来无法无天,他还和时染闹过不愉快,不可能这么安静!
“裴先生不舍得?”见他拧起眉,时染心中一阵忐忑。
时宇那个臭小子现在有意避着他,只有让裴衍把他带过来,她才有机会让他和裴知霖换过来。
感受到她的紧张,裴衍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测,时染是真的发现知霖的身份。
想到家中的儿子,他心中不舍。
他们相处只有短短几天,那个小家伙对他的态度不是很好,但是他的聪明机灵真的让他很赞赏。
要是让两个孩子换回去,他以后想见到他就难了,更不要说培养父子感情。
沉吟半晌,他还是选择妥协:“我让他来道歉,不过你得让悠悠接受心理治疗。”
“这么关心悠悠,当时在仓库我跪着求你的时候,你怎么不救她?”
时染的话像锋利的刀,狠狠的在裴衍心口上划了一道口子,窒息般的疼。
他知道对不起悠悠,尤其在知道她是亲生女儿后,更加愧疚自责,恨不得杀了自己。
可是知霖是他哥哥唯一的血脉,他不能不救……
“悠悠的病已经有医生在治,如果你不想害她,以后最好不要出现在她面前。”时染眼神冰冷,毫不掩饰眼里怨愤。
裴衍看了眼手背上已经淡下去的牙印,脑中浮现上次悠悠在医院花园看见他,骤然失控的情形,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时染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关心,兀自道:
“悠悠这两天一直念着裴知霖的名字,你要是还有点良心,明天把他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