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知的情况揭示出一个复杂的背景,金和盗走名堂三羊铜鼎的人竟是同一个,正是副堂主之一的戒律法师。
尽管明堂在古董圈中地位超然,堂主能调动的资源更是广泛,但他依然邀请了楚明来帮忙,可见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
而对于一个普通的明堂成员来说,像柳烟这样被困在蓉城二郎巷方圆一里地十五年,确实无法知晓太多内幕。
楚明不介意脏,坐在地上抱着双膝仰头看着夜空,心中一片迷茫。
他长叹道:“如果可以,我才不要碰什么古董,就当个普通高中生,拼一波考个大学,毕业后做个过得去的工作,娶妻生子,平平凡凡度过一生。”
柳烟摇着大蒲扇,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道:“净做梦。”
楚明低头反问道:“怎么能叫做梦呢?”
柳烟冷哼一声,道:“只要人还得吃饭,烦恼就不会因你的职业所处阶层改变。
它一直都在,像是你捡个漏上百万,普通人终其一生都难以摸到,生一场病就要面对绝望。”
楚明默默点头,心中明白柳烟的话有理。
此刻的他只是对于现状无力的宣泄而已。
他收敛心绪,转而问道:“明堂是不是一体两面?”
柳烟答道:“是,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具体是
什么样子?”楚明追问。
柳烟眯着眼睛,仿佛在回忆些什么,缓缓说道:“古董圈如果是一棵大树,那么你的问题就是埋在地里的根茎。”
楚明闻言,脑海中隐约冒出个概念,但细想之后却毫无头绪。
他使劲想抓住却抓不住,眉头紧缩着。
“走吧,去捡漏。”柳烟从躺椅上站起来,不再多说。
不用吩咐,黑子很识趣地上前,从背包里拿出绳子,准备把躺椅绑起来背上。柳烟提醒道:“注意看,是折叠的。”
黑子认真观察了一下,发现关卡,动手折起来,轻松地背上,然后喊楚明。楚明回过神来,起身拍拍屁股上的泥土。
柳烟摇着大蒲扇,扭着腰肢朝树林外走去。
楚明边跟上边问道:“姐姐,拿到门票我就有机会找到线索吗?”
“不好说,不过至少能向前迈一大步。”柳烟回答。
“船到桥头自然直,别想那么多。”黑子安慰道。
楚明点点头,大步迈出。
现在已是晚上七点,三号厂房里灯火通明,一二楼到处是人。
因为现在流动黑市转为天下大会渝州分会场场地,摊位发生了巨大变化,跟外界夜市一个样,九假一真,甚至全是假货,能否淘到宝贝,全凭个人运气和技术了。
一进门口,柳烟就
忍不住扫视全场,连说十几个“普通”,然后转头一脸怒怨地看着楚明。楚明错愕道:“看我干嘛?”
“就因为你长得普通,所以到处都是普通男人,你说这趟工作能有乐趣吗?”柳烟边走边哀叹,“泰山周围可都是又高又不普通的男人,只要不说话还是很让人愉悦的。”
楚明无语地建议:“你降低点要求呗。”
柳烟摇摇头:“审美不能降低,降低就会像滑滑梯,唰唰的没底线,甚至能把你当成绝世帅哥。”
“虽然小弟我不介意美丑,但能请您别拿我比喻吗?”
“不能,你普通得很标准。”
“我谢谢你。”
“嗯?那边似乎有个帅哥。”柳烟突然加快脚步。
楚明、黑子赶紧跟上。这是一家挂着绿色灯笼的摊位,摊位上摆满了瓶瓶罐罐,全是瓷器物件,在绿灯光下颇有一种病态美。
摊主也长得挺病态,身高还不错,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目光被绿光干扰,难以给个准确定义。
柳烟一到摊点前,也不看物件,只盯着摊主,把对方看得浑身不自在。楚明和黑子稍晚一步赶来,摊主已在求饶。
“五官还可以,但跟你一样,有一种人工神经病的美感。”楚明凑到黑子身边,小声评价。
“哼,好意思要求柳姐
别拿你当例子,自己一个死德性。”黑子不爽道。
“习惯了,下次一定改。”
楚明干笑一声,在摊位蹲下,开始仔细地扫视,随后抓起一块瓷枕翻看。
摊主抓住机会,蹲下跟楚明热情介绍道:“小兄弟好眼力,这可是乾隆爷的睡枕。乾隆爷死后本来要当陪葬品,但在过程中出错被……”
摊主滔滔不绝。
“嗓音跟老鸭子一样,比楚明难听多了。”柳烟嫌弃着走开,在黑子背后站着继续搜寻帅哥。
摊主如释重负,满脸喜悦,继续给楚明讲解瓷枕的好处。
稍微有点经验的人都知道,摊贩嘴里能把死人说活,古董圈尤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