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传承……”
楚明想反驳,根源在于传承所以才有那么多悲剧发生,然而没有切肤之痛,一切共情不过飘着,说再多也是白费口舌。
他改口道:“你还是说下,把白天那边斗输的局丢着不管,大晚上跑来阴阎殿做什么?”
“你们不知道吗?”金颂问道。
“知道什么?”楚明、黑子异口同声。
“白天57号桌的比斗结果,物主给出无人鉴断正确,所以四方平手收场。”金颂解释道。
“啥玩意?”楚明皱起眉头。
“你的鉴断肯定错不了,那物件就是沈云印,物主不承认的理由是什么,信息不足无法猜测,因此我来阴阎殿试试能否迂回找出来。”金颂说明来此缘由。
楚明手指磨下巴思考没作声。
黑子说道:“你是认为物件主人出自阴阎殿?”
“不敢这么想,但我总觉得这两年阴阎殿蔓延速度过于夸张了,要知道‘阴阎殿’跟他其他古玩市场没有本质区别,也是有个实体管理者在。”
金颂后退几步拿烟抖出一根咬嘴里,黑子凑近要了一根,她顺便帮忙点燃,再点燃自己的抽了口,仰头吐着烟圈。
“我也会。”黑子不甘示弱也吐烟圈。
金
颂斜眼道:“好胜心未免强过头了,我只是在思索整理念头,不是在比赛。”
“男孩子就算躺进棺材也会有好胜心。”黑子回道。
“来,比比。”
“比就比,谁怕谁。”
随后二人猛抽着烟朝着夜空吐烟圈,烟圈一圈套一圈往上飘。
楚明回神过来时,见十几个烟圈套一起犹如罗烟圈飘一起,无语道:“也亏得周围没有居民,不然大晚上非得吓死,以为恶鬼出没呢。”
此时,恰好一根烟结束,黑子二人同时扔也烟蒂踩灭,望着楚明异口同声道:“谁赢?”
“圈数一样,下次再比。”楚明还是认真给了客观判断,而后看向金颂问道,“阴阎殿市场管理是谁?”
“丰都县本地一家老古董铺,除了能查祖上在清中期从给人打棺材外,没有其他特别地方。”金颂回道。
“何时进古董圈的?”
“光绪上位前该家族出现一位秀才,娶了当时丰都县三轩金石店小女儿,也不知道咋地,没几年掌柜父子来渝州拿货途中坠江而亡,因为没有男丁,女主人就让秀才分出个男娃继承香火,从那时起算是正式入行了。”
‘金石’是古时候古董、古玩、考古的称呼。
楚
明眯起眼道:“能开古董铺,在当地也算一方豪强,同姓旁系族人必定不少,秀才及其后人是如何鸠占鹊巢,把三轩收为己有?”
“准确的说,是在上世纪1920,秀才五十岁出头,华夏世道最混乱时,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才正式成为三轩金石店的大掌柜,说起来他的外号你们应该听过……”
金颂再次抽出一根烟叼到嘴里,又请了黑子一根,把烟塞回裙子领口,才继续道:“丰都燕王。”
黑子一脸迷茫,见楚明目光亮堂,就问道:“你知道?”
嗯。
楚明点点头,《楚氏鉴法》是楚家历代先人写下‘日记’集合体,记载不局限于关中,天下古董圈都包含在内,有亲身经历也有听来的、其他书籍抄的,所以有些事会有初入,不懂视角互相矛盾的记载。
丰都燕王就是如此。
《楚氏鉴法》关于‘丰都燕王’直接相关有八篇,间接的十二篇。
楚明闭眼大概扫了下,挑出几处自认为的重点转述。
丰都燕王、丰都阎王、皇浦三者为同一人,都是那位光绪帝前成为秀才,名叫文新栋的男人。
其人三十岁前平平无奇,四十岁前异军突起,凭借一手修复木结
构物件,成为当地行业大佬们的座上宾,几年后又以临摹古字帖,成为如今渝东北大部分地区,一等一高手。
如果只是如此,文新栋也不会被楚氏收入那么多篇,毕竟几个州府县望的大能,别说放在全行业,就是渝州也翻不起什么水花。
五十五岁,也就是1926年农历二月下旬清明节期间,文新栋带队刨开南宋丰都县皇浦成的坟墓。
用现代协会划分等级,当年的皇浦成就是古董王,千年来行业内一直传说,其手里有一件战国时期,三足两耳圆青铜鼎,西周王赐予的巴国礼器,在东周前成为国器之一。
可惜皇浦成是盗墓贼出身,防盗本事惊人,死前留下密钥地图,明确告诉同行们自己就葬在丰都县,谁有本事找到坟头,里面随葬品随便拿不算偷。
这遗言等于是告诉全天下,进坟墓者不算贼而是自己遗世亲传弟子。
作为‘古董王’一生收藏有多少,尽管大胆放开去想象,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