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前天宝窑当家的横死街头,尸骨未寒之际,几个儿子打得不可开交,好好家业被拆得七零八落……”楚明手指磨下巴转述《楚氏鉴法》记载。
三位淘客和庄家,都认死楚明是来自世家大少爷,机会难得,赶紧竖起耳朵认真听讲。
家被拆散之后,‘天宝’招牌一天比一天臭,等改革开放百业齐放,后人想重建都建不起来。
所以当今市面上,天宝窑烧制各式陶瓷,出一件少一件,是有收藏价值的。
要知道,古董价格任何时候对外出售,都定个最低价,缘由是同一个物件,在不同时期、不同人手里有不同价值判断。
眼前的‘紫砂壶’,在当年只是普款大众款,但‘品乡’两个字,是当时天宝窑大当家的名字,其经历堪称传奇。
小时熟读四书五经,十五岁拜了当时著名修瓷大师,结识大三岁的江南大才女佩思思,私人感情不提,二人结伴而行,从江南逆长江游历。
男拜访名师锤炼技术,在烧制、修复上不断精简,女借山水人文风情提升才华,把诗词刻入瓷器。
五年后,二人行至渝州时,不说各自在行业内登峰造极,名声一时无两,从朝天门码头
下船,就受到当地乃至周围府县文人雅客,瓷器收藏大佬欢迎。
群人中有个地位十分超然的人,那便是渝州范氏少当家。
范氏本是闽海客。
北宋毕昇改良发明活字印刷,经过百多年发展至南宋更加全面,印刷行业也迎来行业春风。
适逢宋廷战败龟缩至长江以南,大世家居家带着中原先进生产技术入闽,闽海迎来最集中的大爆发。
海边出现贸易巨港刺桐城,山里诞生建窑、书籍印刷的建宁府,即建州。
范氏先人抓住机会,左脚踩住海外贸易所需的茶叶丝绸、瓷器,右脚踏在海内,凭借临近入赣关卡,通过马车把书籍一车车过去,至千年名城洪转到船舶逆长江一路向西,和沿江各大名城交易,终点设在天府之地蓉城。
跟绝大多数家族一样,范氏为了财富安全和持续积累,拆出一支放在异地,从洪都、荆州、渝州、蓉城等名城中,最终选择渝州。
这只范氏凭借本家雄厚资金支持,先是开店售卖刺桐白、建州黑褐窑、刺桐缎、书籍站稳脚跟,而后再从老家运过来域外番货,比如香料、宝石等,赚得盆满钵满,实力都超过本家了。
到了这一步,范氏跟
所有海内外大家族一样,面临两个可能。
一,继续积累培养后代读书,期待有朝一日从商转仕,光耀门楣香火续千年。
二,破开隐形的门,进入不同于世俗的全新世界。
这世界便是当今的‘古董圈’,早年叫玄门。
域外有别的称呼。
范氏内部做了剧烈争斗,大多数认为传得玄门神乎其技,然而从始皇开始,帝王家吃丹药吃死多少皇帝,自家借着两宋交际混乱才能起家,那点基业跟历代皇家一比,跟大湖里一滴水没区别,碰玄门只可能绝户。
少数派则认为,玄门重点不在玄,而是借着玄的东风,结交达官显贵,助力家主基业再上一层楼。
一吵,吵了足足三年。
这时,范氏渝州管事的人去世,新人上位。
新人叫范田,从小不爱诗书酷爱打架,跟着家里产业布局,从长江尾打到长江头,结实无数‘豪杰’,三十还不结婚整日鬼混。
其早就对家族喋喋不休的争论感到厌烦,一上台就提出两条路一起走,建宁本家走从商入仕的常规路,渝州支脉踏玄门,十年后再做定夺。
家族内大佬们也吵累了,想着家业还算败得起于是同意了。
这年为乾道元年
,即公元1165年,范田领衔渝州范家三十位支持踏玄门的同好。
之前结交‘豪杰’们起了作用,不到三个月就和真正怀有技术的盗墓贼结交。
休门是盗墓贼大本营,但不是每个休门人就是盗墓贼。
范田结交这位休门人是个女性,只爱好下墓逛街并不拿宝。
二人当真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范田把渝州产业交给堂弟打理,然后跟休门女到处下墓逛。
二人一逛就是八年。
因下墓不盗墓,还打击盗墓贼,被其他休门人喷得体无完肤,打硬实力打不过奈何不得,后来江湖给冠上‘范无救’的诨号。
不管怎么说,范田已然踏入玄门,会休门高阶技术,已可称一方大佬,更厉害的是和爱人学鉴宝技术,回归渝州半年不到建立天宝斋。
“天宝窑和天宝斋有关系吗?”艾米边给楚明揉肩边听得入迷,突然插嘴。
三位淘客和庄家也一脸好奇。
“范田的妻子叫方天宝。”楚明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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