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很不讲义气,撒丫子跑了。
老舅铲了二十年地皮,一身痞气非同小可。
此间如一尊杀神,柴刀朝楚明落下,真是砍死人的节奏。
“老舅,是我!”楚明急忙出声表明身份。
老舅闻言紧急收住柴刀。
啊呀!不能去村民家拜访了。
楚明遗憾伸手揭开胡子和茶色眼镜,露出真容。
“你怎么来这里……也好,叔我闷得很,那不成器家伙说话颠三倒四,你陪我说说话吧。”老舅一脸无奈盯着远处外甥说道。
“老舅我们到屋里聊。”说道。
随后两人进屋。
一进屋。
楚明就看到桌上有一瓶敌敌畏。
他顿时心惊肉跳,再晚来一步怕,老舅怕不是只剩下一具尸体。
于是,不动声色靠近敌敌畏椅子坐下。
“李晓都跟你说了吧?”老舅丢下柴刀在对面坐下。
楚明满心都是桌上敌敌畏,点头应付着。
“本来想着,这单是熟人介绍肯定不会吃亏,就想着让李晓接手,结果从他毒晕我送回老家,铁定是搞砸了……不用替他说话,拉纤儿那边电话都打不通了。”
老舅一脸失落,顿了下又道:“也怪我做舅舅的没本事,他又是那种一根筋的,我是在想……”
楚明知道自己该接话了,就开口道:“老舅想什么呢?”
“胜光佛这单砸了也罢,就当是退行业的费用,过些日子你带那傻小子去沿海,听说那边工资不错,你也不用风雨来雨里去收破烂,还有个伴。”
“那您呢?”
“我?”老舅看了眼桌上的敌敌畏道,“五十多岁一事无成,走了也不可惜。”
当年要不是老舅搭把手,楚明早已冻死街头,他不允许老舅自杀。
此刻不想管黑子如何想的,急忙解释道:“黑子让老师傅打眼过,那尊胜光佛是真货。”
老舅不信,抬起抱得严实的左手,摇头道:“古董行业你不懂,那陈豪不仅是放高息的,跟行业也牵扯不清楚,向来做事狠辣,我这两根手指就证明。”
“这次在劫难逃了。”老舅眼神透露出绝望。
“是,我是不懂古玩,但胜光佛真真切切出手了,当时我也在场,那买家说五天内款项就会到账。”楚明紧急撒了个谎。
在老舅心里,楚明就是个老实肯干的好孩子,比自己外甥靠谱多了,闻言冷静不少。
楚明见状加码:“这单做好能赚好几万,我听黑子提过,想等鞋子完全落地才和您分享。”
“是我着
急了。”老舅眼底恢复些许生机。
楚明终于松口气,以叫黑子回来当借口,抓起敌敌畏出门。
诶!
他心里堵得慌。
老舅在行业摸爬滚打二十年,大钱没赚到可至少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江湖。
几天之内,先被当街砍掉两根手指,而今还打算牺牲自己,保全外甥性命。
古玩行业的残酷,也算实打实的见到了。
随之,他想到父母或许也是被人下套,导致如今楚家户口本只剩下自己一人。
不幸中的万幸,如今黑子不用步入自己的后尘。
“阿明,这里……”远处黑子摇手。
楚明走过去。
“面色那么难看,跟老舅说了什么?”黑子好奇问道。
楚明思索着要不要转告,老舅想以死保全外甥性命,敌敌畏都常在身后,闻言回道:“男人聊天不是女人就是赚钱,难道还有第三样?”
“老舅一辈子单身狗,懂个屁的女人,你别学废了。”
黑子说着,低头用脚踢着泥土,闷闷道:“说起来,钱真他娘是个好东西,今天我要是有钱,也不用把老舅放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楚明看出来黑子有上进心,就放弃说明情况,微笑附和道:“嗯,我们都要努力往上爬,
屹立在行业之巅,掌控自己的生死。”
“老子要赚到很多很多钱。”黑子仰头长啸。
楚明余光瞟到老房子门边的老舅,扭头微笑点点头。
他们跟老舅吃了顿午饭,骑着摩托车返回三十公里外的市中心。
黑子在市中心有父母留下的职工房,送楚明到棺材村口,把昨夜被扔掉没电的手机还给他,就离开了。
棺材村还是那个死样子,村里没几个人影。
楚明在村头小卖部买了瓶水和饼干,才走回出租屋。
一进院子,就觉得不对头。
要知道,他的眼耳鼻等六感,都被楚氏传承强化过,嗅觉堪比猫狗。
此间,闻到和当日被刀哥抢劫揍趴下的味道。
“不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