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黑影这句猖狂的话,伊桃发白的脸开始因血流不畅而泛青。
裴让紧张的要命,一边说着“滚”,双手也伸到伊桃的脖子上,试图推开掐着她脖子的那双手。
……
伊桃正睡的香,突然就感觉脖子被人猛地一掐,同时耳边还传来一道极为低哑的声音:“给我滚……”
她一激灵猛地睁开眼睛,就看见裴让脸色一片阴沉,眼神中透着一道杀意,但又涣散的看着她,双手正掐着她的脖子。
心脏猛地一滞,她下意识张口,却因裴让掐的太用力,在发出声音时先涌上了一股恶心反胃的感觉。
她又把嘴巴闭上,抬起手去猛拍他。
裴让就像感觉不到一般,双手的力道还在加重,口中也依旧呢喃:“你赶紧滚……”
伊桃被掐到开始出现窒息感,她的手一顿,朝他的腰部伸过去狠狠的掐了一把。
下一秒,她就感觉到裴让的双手僵住了,她便继续掐他的腰。
“嘶——”
在裴让发出一声吃痛声时,凶狠的视线也明显的有了焦距。
伊桃松开他的时候,他双手如触碰到了火焰一般猛地收回来,“桃桃……”
呼吸终于舒畅了,伊桃大喘着气,眉头紧紧拧巴了起来:“你怎么了?”
但裴让好似还没回过神来,神色还有些呆滞。
伊桃又咽了咽,忍着疼翻身,打开了病房的大灯。
当室内突然无比明亮时,裴让就像在黑暗里呆久接受不了强光那般的眯起了眼睛,又在数秒后,目光重新落在了伊桃身上。
此时哪有什么像季悬的黑影,甚至伊桃的脸色也不是他之前所看到的那样泛青,虽然有些白,但也能看到些血色。
以及现在,她白皙的脖子上出现了明显的粉色指印。
“我……”他的声音发哑,“我掐你脖子了?”
“对啊,”伊桃担心的看着他,“我睡的好好的,突然就被你掐醒了,还说着给你滚什么的,你怎么了?梦游?”
裴让的脚步踉跄了下,喉结用力咽了咽,顺着伊桃的话道,“应该是梦游,我做了个噩梦,梦见有不干净的东西……”
伊桃撑着坐起了身,“要不要让医生来看看啊,你刚才还睁着眼睛呢,把我快吓死了,我有一瞬间,还以为你恨我恨的想在我睡着的时候掐死我呢!”
伊桃只是随口一说,但裴让的身子却突然没了丁点的力气。
“不用找医生……”他转过身,走回自己的病床上坐下,抬手扶着额头,“最近工作方面事儿挺多的,我头还受伤了,就是梦游,不要紧……”
“真的不要紧吗?”
“嗯,”裴让说着,“你吓到没?”
“没有。”
她怎么会没有被吓到呢,不久前,季悬也在夜里她熟睡的时候,把她给吓过一次,她这样说只是不想裴让多想罢了。
但裴让之前掐她的确掐的很用力,她说的那句“想掐死她”完全就是陈述事实。
她的脖子现在很疼,便抬起没有输液的那只手轻轻的摩挲着脖子。
裴让一抬头就瞄到了她的动作,旋即又将视线垂下,双手越攥越紧,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愧疚。
沉默片刻,他才又开口,“桃桃……你一个人在这里睡,会害怕吗?”
伊桃立马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你应该也就梦游这一次吧?”
裴让摇了摇头,“谁知道,我脑袋内还有血块儿压着神经,之前是失明,现在梦游估计和血块儿也有关系,我还是和你分开住吧,万一再来一次呢。”
伊桃抿了抿唇,她还是希望能和裴让在一起的,便又问,“这么严重吗?”
裴让笑,“我自己感觉不到多严重,但还是先分开,这样比较保险。”
他虽然是在笑着,可握住的手里却出了一层冷汗。
过去他也听过精神分裂的患者在出现幻觉后,拿了利器伤害了家人。
纵然现在他不想承认自己出现幻觉是精神问题,但很显然之前也是出现了幻觉,差点伤害到了伊桃。
而在乎就会把事情想的最悲观,这次他是用双手掐了伊桃,可下一次呢,如果他又出现了这种幻觉,拿起了什么利器伤到了伊桃怎么办?
他说的有道理,但伊桃瞧他现在那苍白的脸,也涌现心疼,“都这么晚了,要不你去对面的卧室睡,把门关上?”
“别了。”裴站起了身,“这样咱们谁都睡不好,休息最要紧。”
“你睡吧,我去找周回,明天早上过来。”
说完, 他就果断的离开了病房。
但他也没有去找周回,而是坐在了病房附近的椅子上,一直坐到了天亮。
到了早上七点多,他起身,悄悄的回到病房看了眼伊桃。
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