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个,伊桃双手紧紧握住,指甲几乎嵌入了掌心。
半晌后,她才开口,“段清梨会这样对我,是她知道,裴让已经不再属于我,也深知我有多在意我姥姥,毕竟过去,她也是用我姥姥的事儿来压我的。”
“甚至,现在姥姥也是我唯一的亲人,她明显就是想让我失去我最在意的!那么,不是她摔到骨折,才能叫我痛快,她也得失去她所在意的一切才行!”
时妤眸子一亮,“对,所以,你想怎么做?”
“先离婚!”
伊桃抬起泪眸,眼里是不容反驳的坚决,“得和裴让赶紧离婚!”
时妤不懂,“可是,和他离婚的话,不是正好便宜段清梨吗?”
伊桃摇头,“不!”
“两年前,裴让给我的那份离婚协议,给我的那部分财产就是按当时夫妻共同财产分的,那时候他就能给我五十亿。”
“段清梨就是仗着她比我有钱有势才敢这样嚣张!”
“我必须得先有钱!”
她话说的十分激动,可表情却无法痛苦悲伤。
“段清梨除了厌恶我,她这次这么做,一定也是为了她的孩子!”
“如果我一直和裴让是夫妻关系,那我就没有绝对的自由,也不能花他多少钱,这种处境,不仅段清梨还能找机会给我添堵,裴让也能随时随地,理直气壮的欺负我,给我难堪,给我各种刁难!”
“我也必须得先和他划清界限!”
“现在,他出轨的证据已经是人尽皆知,等姥姥醒过来,我就悄悄回去一趟,拿到我和他的相关证件,起诉离婚!”
“对,还要破罐子破摔,要先公开我和裴让的婚姻,闹到所有人都知道段清梨破坏了我的婚姻,让所有人知道她知三当三!”
“总之……”
她凝视外婆苍老的容颜,神情冷漠的,就像被冰雪覆盖的灰烬,再无热烈起来的可能。
“总之,我一定要拼尽全力,给自己,给姥姥,一个满意的交代!”
时妤咽了咽口水,她不得不承认,伊桃很清醒。
她清醒的清楚,自己深深爱过裴让,现在那份情,还不能完全割舍。
也清醒的明白,养她长大的外婆和爱自己,比爱情,更重要。
伊桃说完这一些后,还是趴在外婆的旁边歇斯底里的大哭了起来。
“可我还是,情愿我和裴让是陌生人……”
是的。
她话里说的是要对付段清梨。
可本质是,她要和曾经携手同行的爱人,成为对敌。
“可人生就是这样难以掌控,我们永远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时妤也有点难过,“但是,不论发生什么,我们都还活着,我们比那些因意外,因病痛,因伤害而永远离开的人又要幸运,我们还有追求幸福的机会。”
“伊桃,你一定要好好利用你的容颜你的才华,到时候去找到全世界最好的男人,重新开始!”
话刚说完。
病房的门好巧不巧的被敲响。
伊桃马上控制住哭声,假装有点累的趴着。
时妤去开门。
秦斯年走了进来,直接走到了伊桃旁边。
哪怕伊桃遮着脸,秦斯年也明白她肯定哭了。
毕竟自己唯一的家人突然遇到了这种事,怎能不伤心。
成熟温柔的男人弯腰,探下头,与伊桃的头近了一点,但又不会太亲近。
然后他说,“小桃,别太担心,之前医生说的,可能是最坏的结果,毕竟生病治疗这种事并没有固定答案,有的人感冒,得吃三天药才能好,有的人可能吃一顿就好了,你想,如果你是医生,你会拍着胸脯对患者家属说一定会好的这种话吗,是不是得考虑一下,意外发生的几率?”
“或许你外婆康复以后,还和过去一样健康呢?”
这样的话的确是给伊桃带来了希望。
她抬起兔子一样通红的眼睛,“小叔,真的吗?”
秦斯年一顿,点头的同时,耳尖红了。
伊桃虽然二十来岁,但素颜看起来还有几分未褪去的青春模样。
尤其是现在可怜兮兮的样子,还有点十八岁少女那样的可爱。
秦斯年又觉得心脏悸动。
伊桃吸了吸鼻子,“谢谢您安慰我,还有,谢谢您管我这些麻烦事。”
“怎么叫麻烦事呢,”秦斯年笑着,“你好歹也叫我一声小叔呢,而且你还帮助了我女儿。”
伊桃真的很感激,“但还是要谢谢您!”
说完,秦斯年直起身,“好了,不哭了啊,照顾外婆也得自己身上有劲儿才行。”
话到此,秦斯年点了点左手腕上的腕表,“到饭点儿了,从昨天你就没好好吃饭,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