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脸色略显红润,方清源知道,这是符箓的功效,毛成只是回光返照而已。
现在毛成精神头好了些,他对着方清源拜谢道:
“劳烦宗主出关看我,我本来就该死了,只是有几件心事一直想与您说,这才硬挺着没去。”
方清源叹息一声,轻声安抚:
“是我出关晚了,有什么话伱现在告诉我,能做的我都做。”
“立宗四十多年,清源宗感觉已经有些僵化了,初始家族这些人,把持着宗门要务,那些凡人部落出身的练气弟子,眼看就要成长起来,但却没有正经的差事给他们,每日只能做些苦活累活,我看在眼中,觉得这样不对。”
“只是我年纪大了,也没有下定决心改革的心气,宗主明鉴,这些事不能视若等闲,一定要重视起来。”
“战争遗孤这些人,大多数人都是想安心过日子的,白山历年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报仇太过于虚幻,只是那沈万成一直想着报仇,最近眼看快要筑基,此事也拖不得了,早点解决,省得连累宗门。”
毛成快速说了许多,方清源听了之后,也是动容,这些都是毛成的肺腑之言,眼下就要死了,还挂念着宗门。
“我省得,我省得……”
方清源轻声安抚,毛成突然咳嗽几声,面色更加红润,他看着方清源,最终还是说道:
“我现在最大的遗憾,就是见不到宗主成为金丹修士的那一刻,想必到时定然令周边百宗臣服。”
“还有最后一件事,宗主您始终没有成家,也没有子嗣,我看在眼里,急在心中,以前不敢说,现在我就要死了,也没什么不敢言的,还请宗主为门派记,多寻觅几个良妻美妾才是”
毛成面露向往之色,似乎能够看见方清源成家的那一刻。
方清源眼中一酸,随后刚想暂时答应毛成,宽慰一下他的心,但见毛成头耷拉到一侧,疲惫地阖上双眼,如同婴儿般香甜睡去。
方清源缓缓站起身,看着这个老头,心中悠然一叹,四十几年的陪伴,最终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刻。
为毛成掖好被角,方清源出了此门,下一刻,院子里哭声震天。
一个月后,前来吊丧的周边修士都散去后,清源宗内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新任的庶务掌门是刘询,方清源看重他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因为他是筑基修士,活得岁数更加长久些,不必像毛成这般,最多只是干上几十年,便溘然离世。
经过和刘询的一番商谈,刘询上任之后,便开始打压起那些初始家族来,这些人跟着其先祖,享乐四十来年,现在也该把位置让出来了。
初始家族当年的十三人,如今死得只剩下三个人,正如当年方清源所料,这些人中,只出了陈惠诚这一个筑基修士,其他到死也是个练气。
当年的选择,让其子孙后代享受四十年,但不代表可以一直享乐下去,方清源不能忍受,这些人继续趴在清源宗身躯吸血了。
让刘询铁面无私,坚守谁有能力谁上位的原则,这是方清源对清源宗未来制定下的立业之本。
另外,沈万成这个练气圆满的修士,也该进行处理了。
掌门静室,方清源看着这个年岁才四十的中年汉子,只见其面目坚毅,目光沉稳,现在心中早已有所定计。
心灵神通中,沈万成给自己的感觉,偏执、仇恨、还有些许愧疚。
“想清楚了?你这一走,以后可与清源宗没有什么干系了。”
方清源郑重问出口,沈万成跪倒在地,然后沉声回答:
“弟子想清楚了,当年的灭门之仇,我一刻也不敢忘,我此生剩余的日子里,就是为了报仇所活。”
沈万成在当年被方清源救下时,已经记事,想让其忘记仇恨,确实难了些。
方清源叹了声气,对于沈万成的选择,他没有规劝,只是掏出两件二阶中品法器,放到沈万成面前: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也不拦你,作为分封宗门,清源宗也帮不了你去寻仇,这里两件法器你拿着,等你筑基之后,也无需再攒钱去买了,也算是你这么多年为宗门尽心办事的酬劳。”
看着面前两件适合自己功法的二阶中品法器,沈万成重重的扣了三次首,然后哽咽出声:
“感谢宗门这些年对弟子的培养,清源宗永远是弟子的再生父母,这次弟子若是能活着回来,以后不敢奢求回到宗门内,只希望寻一处地方,开枝散叶,日日供奉清源宗牌位。”
“行了,你去吧。”
再次叩首之后,沈万成拿着法器哭着退了出去,方清源见他离去,摇了摇头,真是个痴儿。
再是两年过去,时间距离乐川定下的进攻摩云鬣的日子,也不远了。
这两年中,方清源一直打磨温养境界,力求把自己筑基圆满的境界,打磨得通透无碍,不留一丝破绽。
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