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烜率先向梁帝道:“父皇,儿臣以为应当打开城门,让城外的灾民入城,以示父皇的仁慈之心。”
太子道:“父皇,眼看着入夏,气温升高,按照以往的惯例,水灾之后必定会瘟疫肆虐,若此时大开城门放灾民入城,只怕会让京都陷入危险之地,儿臣以为,此时应当以大局为重,城门万万开不得。”
玄烜怒斥太子:“太子殿下,你真是愧为大梁的储君,灾民也是大梁的子民,你难道就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城外饿死?你如此狠心,假以时日如何服众?”
太子不以为然道:“二弟,若人人都如你一般妇人之仁,又何来治国一说?”
玄烜正欲开口反驳,梁帝缓缓开口打断他道:“玄宇对此怎么看?”
玄宇畏首畏脑,眼神飘忽不定,始终不敢抬眼直视梁帝。别人舌战群儒,他却只想在角落里当一个小透明,却怕什么越是来什么,见梁帝直接叫他说出他的想法,左是躲不过的,便打哈哈道:“儿臣……儿臣觉得太子所言极是。”
太子听完,正眼神略带挑衅地看向玄烜,玄宇却话锋一转,“不过,二皇兄说得也有道理。”
梁帝的眼神中滑过四个大字——怒其不争。
玄清站出来道:“父皇,儿臣愿为父皇分忧,若父皇放心,安顿灾民一事可以交由儿臣去做。”
玄清的话音刚落,一阵爽朗的笑声从殿外传了进来,“一点小事也值得你们争来争去?也不怕吵得父皇头疼?”
胜玉走到大殿之中,向梁帝行了叩拜之礼,“胜玉见过父皇!”
“皇儿平身。”梁帝笑道:“胜玉来势汹汹,可是有了应对之策?”
胜玉笑道:“一年前,击退匈奴之后,戍边也是闹了场瘟疫,那时驸马正担任江州通判一职,最后还是驸马平息了那场瘟疫,驸马对此有经验,儿臣以为,此时交由驸马去做再合适不过。”
一旁的傅明鹤眉头轻蹙,匈奴是他击退的,瘟疫爆发之时他尚且还在江州,若没有林月瑶相助,无论匈奴还是瘟疫都不会那么快平息,只是他不知道,林月瑶的功劳几时成了阎良的功劳了?
“朕是老了,皇儿不提此事,我差点忘了当年江州瘟疫之事。”梁帝点点头,“既然驸马有经验,那边交由驸马去做吧。”
胜玉叩谢完梁帝,又说道:“承蒙父皇看重,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
林月瑶摘了一颗青梅放入篮子中,侧身问道:“胜玉公主就这样在大殿之上截了胡?”
傅明鹤将一篮子的青梅放到一边,“你如今怀有身孕,就别想着做这些活计了,尽管交给下人们去做就是。”他说着,将林月瑶扶去廊下的摇椅上坐下。
林月瑶笑道:“我是怀有身孕,又不是残废了,夫君怎的这也不让我做,那也不让我做。”
常嬷嬷笑道:“姑爷这是关心你呢。”
林月瑶道:“哪有这样关心人的,我都要在家里躺傻了。”
常嬷嬷又道:“也是,有孕在身身子重了是应当多休息,但也需要适当走动,生产的时候才可轻松些。”
傅明鹤道:“也罢,常嬷嬷是有经验的,瑶儿就多多劳烦常嬷嬷上心了。”
“姑爷这是说的哪里的话,老奴伺候夫人是应当的。”常嬷嬷道:“厨房里还炖着燕窝,那些丫头我放心不下,还是得我亲自去照看才放心,染冬她们在外头伺候着,姑爷、夫人只管叫她们。”
林月瑶点头道:“不妨事,常嬷嬷先去忙吧。”
常嬷嬷见林月瑶在同傅明鹤聊朝中之事有意回避,林月瑶对此心知肚明。她目送常嬷嬷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外,才转头对傅明鹤道:“胜玉公主虽是皇家出生,说到底也是女儿身,圣上为何放着众皇子不用,反而叫一个女儿家去抛头露面?”
傅明鹤沉思片刻,“圣意难测。”
太子与二皇子明争暗斗多年,需要找出第三人来制衡,而三皇子毫无党争之心,只想当一个三不管的闲散王爷,四皇子一向不被圣上看重,不到万不得已,定然不会交由他去做,对皇位毫无威胁又一向喜欢争强好胜的胜玉公主自然成了最佳人选。
傅明鹤回想起胜玉在大殿之上的言辞,侧头问道:“瑶儿,此前治理人面疫都是你与仕林兄的功劳,为何传入京都却成了阎良的功劳了?”
林月瑶道:“谁的功劳又何妨,重要的是百姓无灾无难。”
傅明鹤显得有些忧心忡忡,“我只是担心,阎良对治理瘟疫一事并无经验可谈,若此事出了差错,不知将如何收场。”
此事可大可小,表面看似只要安顿好灾民便可高枕无忧,可一旦出了差错,小则疫病肆虐,大则引起暴动,直接威胁到皇权。
林月瑶思考了片刻,笑道:“若他出了差错,倒是一件好事!”
傅明鹤眉头皱得更紧了些,“此话怎讲。”
林月瑶道:“他若出了差错留下一堆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