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你坐下呀。”
——仰着头看人真的有点累!
“嗯。”
zero坐了下来,和怀雀礼貌地隔着两拳的距离。
怀雀终于松开了zero的手,就在zero不知为何、竟有些怅然若失的时候,怀雀忽然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对zero说道:“阿泽哥哥,你躺在我这里呀,我给你按按脑袋,我可会按摩了呢,保准你十、不!五分钟就睡着!”
怀雀虽然瘦,可有些地方却意外的有肉感,他这么一拍大腿,便荡起了一点让人莫名眼热的腿波。
“不用……”
“来嘛。”怀雀极力自荐道:“阿泽哥哥试一试嘛,伤员就是要多休息才好得快呢!”
zero犹豫了片刻,最后说道:“……嗯。”
他侧躺下来,轻轻地枕在怀雀的大腿上,zero说道:“麻烦了。”
一开始,zero并不敢让自己彻底躺下来——如果以怀雀的大腿作为着力点的话,也许会压疼怀雀,可怀雀双手按着他的额头,压了压,说:“阿泽哥哥,放松点啦。”
zero犹豫了下,怀雀继续补充道:“这样不上不下的,我反而更累了呢。”
zero只好照做。
当他的脑袋完全枕在怀雀的腿上后,zero只觉得,他仿佛枕上了一处比身下绒毯还要令人飘忽的地方。
zero是个永远冷静自持的人。
他可以在月兽潮中清楚地分析出,东南西北有几只月兽,向他与他的队友们发出了怎样的进攻。
可此刻,zero的大脑却如同一片浆糊。
什么月兽、什么战斗、什么保持警惕清醒应敌……他全都不知道了。
他只有一个念头。
——怀雀离他,好近。
……
睡了一觉,怀雀的辫子松散了一些。
他将辫子搁在胸前,鬓角的碎发随着他俯身的动作落到了zero的脸颊上。
——但zero没有躲。
他甚至没有开口提醒怀雀,只是闭着眼,任由那些碎发调皮地在他脸上扫来扫去。
怀雀伸出手,轻柔地按着zero的额角,zero能感觉到怀雀手指尖冰冰凉凉的温度,很舒服,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又有阵阵陌生的好闻香气从怀雀身上传来,很清淡,又有一点甜,zero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只能小心又贪婪地细细嗅着这股安宁的味道。
“阿泽哥哥。”怀雀一边按着,一边小声问道:“外面的世界现在是什么样子呀?”
zero没有立刻回答,过了会儿,他才说道:“和以前……不太一样。”
“啊……”怀雀张了张嘴,说道:“外面……很危险吗?”
“……嗯。”
“那,还有猫猫狗狗吗?”
“有……小怪兽。”zero顿了顿,说道:“有的怪兽和猫狗很像。”
怀雀捂着嘴笑了下,“阿泽哥哥,你还挺幽默的。”
但很快,怀雀脸上的笑意便淡了下来。
他似是有心事的模样,手上的动作也滞涩了些,zero敏感地察觉到了怀雀情绪上的微妙变化,他睁开眼,问道:“怎么了?”
怀雀轻轻摇了下头,zero却一直固执地看着怀雀的眼睛,怀雀勉强扯了下嘴角,说道:“外面这么危险,妈妈一定过的很辛苦吧。”
怀雀其实已经记不太清这个世界的“妈妈”究竟是什么样子了。
他很早便进入了这个世界,又在这个小屋子里孤单地待了太多太多年,有些记忆像是被涂上了斑点,逐渐变得模糊不清,怀雀唯一记得清清楚楚的,便是他与妈妈的最后一面。
——女人穿着她那身经年不变的白大褂,她梳着利落的马尾,半蹲下来,紧紧地搂住怀雀。
半晌,她才将怀雀松开,一字一句地叮嘱道——在她没回来前,绝对不要离开这间屋子。
怀雀懵懂点头,他天生便对所有“母亲”的角色抱有极高的好感,即使女人和他相处的时间不多,怀雀也依然全身心地信赖着她。
只是他等了很久很久,他的妈妈再也没有回来过。
“你有没有想过……”zero突然开口说道。
“什么?”怀雀说。
怀雀眨了眨眼,zero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想问怀雀,你有没有想过,是你的母亲抛弃你了?
但显然怀雀没有这么想,他就像一只等待着母亲去捕食的雏鸟,也许母亲再也不会回来了,但他永远都会充满依恋地等待着,
“没。”zero抬起手,虚虚地握住怀雀的手腕,他静了一瞬,说道:“你想不想——和我们一起离开?”
——来了!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