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京城当中,杨琦同样完成护送任务,王音希安稳抵京;
靠山王府,萧正敞开大门迎接;
王音希不顾风霜颠簸之态,径直前往正厅,去拜见父亲大人;
这是她作为萧家儿媳,第二次拜见父亲;
大婚之日,始终是有些匆忙的;
“儿媳王音希,叩见父亲大人!”
王音希稳稳当当三个头磕在地上,萧晃受了礼之后,这才连忙让身后侍女将王音希搀扶起来,看着面前风尘仆仆、难掩疲惫的儿媳妇,萧晃没有说让其歇息的话,而是对着萧正吩咐道:“下去安排吧;”
“是!”
萧正应允一声,躬身在王音希身前:“主母,请您沐浴更衣后,前往祠堂祭奠先祖!”
一句主母,让王音希微微一愣,然后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朝着萧晃拜谢道:“必不负父亲大人重托;”
“没事,不妨大胆一些,咱们萧家倒也能算得上家大业大,禁得起败家!以后行事,无需畏手畏脚;”
萧晃说罢,又语重心长地嘱托:“我老了,子安又不成才,一些人一些事,得靠你挑起大梁、担起重担来;”
女人家步入祠堂祭祖,历朝历代不说没有,但也极为罕见,大多都是遗存的高辈分“老祖”在后代不成才、不成器的时候,接过重任,告祭先祖;
而萧晃让王音希在没有萧御的陪同下,以后辈之身份,独自一人祭拜祖先,不得不说是一种非常不合乎礼法做派;
落在夫子大儒耳中,必定会遭其唾弃;
但萧晃就这么做了,他用这种姿势告诉世人,王音希不仅仅是靠山王府的一位女眷,也不仅仅是萧御正妻这么简单;
她王音希是萧家人,一言一行,一语一诺,均带着萧家靠山王府权威!
香汤沐浴,焚香净衣;
虽身无品阶,但萧晃准备的衣物,直接无视礼法,身着大红广绣礼服,身披鸾鸟地裙,头戴展翅凤冠,三缕步摇齐肩,朱唇降点,眉黛眼波
靠山王府内,香烛齐摆案前,祠堂门前,黄土垫道,红毯铺路;
萧晃身着滚肩蟒袍做执礼人,一步一步引着王音希,在侍女家仆的见证下,举步踏入祠堂;
鼓起严、鼓再严、鼓三严
王府内,被萧御抢来过后丢在府中不再过问的汪芙,悄没声儿地寄在婢子侍女当中,远远的望着那个女人,身着华服彩衣,在靠山王的指引下,踏足祠堂;
贝齿轻咬下嘴唇,眼神里,几分羡慕,几分希冀;
她的出身,就代表着一辈子都不可能去靠近、去迈入那一座供奉着萧家列祖列宗牌位的地方;
可凭什么?
她的身子,不也是萧御要了去的么?
羡慕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不甘心;
诚然,她现在的日子相较于之前,已经可以说得上是天堂,整个京城,或者说,整个大楚的青楼艺妓,谁不羡慕这个被带进靠山王府的“芙蓉姑娘”?
可人,一旦见识了更好的,又岂能甘心在自己的泥潭里挣扎;
萧御正妻——王音希回京之后的祠堂祭祖,风一般传遍京城;
民间俗人尚不觉得有什么,言语间谈论此事,总觉得靠山王有失礼法,才过门的女儿家,岂能不在小王爷的陪同下单独祭祖,这不是有损王府威严礼法嘛~
但靠山王萧晃名声在外,市井百姓议论归议论,始终不敢多加言语,权当作市井谣言一般,听来打发时日;
可这事儿落在京城当中的高官勋贵耳中,则又当别论;
不合礼法又怎样?
萧晃一辈子做下不合礼法的事情多了!
王音希拜过萧家祖先,那就不只是萧御正妻那么简单了她从一个可以不问世事的贵夫人,摇身一变,成了萧家说得上话的主事人;
有这么一层身份,她要是现在为亡故的左相王同光翻案,都不再是奢望;
昔日里,依附于左相权势的朝员官吏,自从王同光被下罪之后,均摄于皇帝威严,不敢造次,官场之上,也活的小心;
想要另找靠山,又怕恶了太子,十分忐忑;
但现在,听到这一消息的他们,埋在心底的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
之前萧晃封王,这群人便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想要在王府上找个合适的位置,从而搭上靠山王这一靠山;
可谁能想到,萧晃竟然不开府;
他们散发出去的投靠之意,也沉于大海,杳无音信;
朝堂之上,四海之内,为官之道千千万,但只有一条做不得假:那就是得有靠山,得有派系;
没有靠山,没有派系,那么这个官儿就做不长久,跟别提做的滋润往上爬了
但现在不同了,他们这些昔日的“丞相党”,多少和王音希沾着点香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