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了唐缘那诡异到极致的出场方式之后,大楚诸修都是从心底感到发毛,后脊阵阵泛凉。
而言芷兰这个九幽道原圣女,更是看傻了眼,心中满是惊疑。
“怎么……唐宗主施展的这神通,那么像血海道的血神子呢呢?”
身为九幽圣女,言芷兰自然也对血海真法有着相当的了解。不过即便再给她三个胆子她也不敢贸然询问,只是在灵台处已经乱起了一场头脑风暴。
相对而言,许芷对此倒是毫不意外,在她心中,自家师尊早已是无所不能的代言词。
别说血海魔法了,就算是唐缘突然展露出精妙的佛法修为,她也不会吃惊,只会觉得师尊学贯三教,也是应该。
虽然唐缘没有理会众修,而是径直走向了城外舍利异相处,但许芷眼见自己的靠山来了,底气顿时足了起来,甚至趾高气昂的开始安排起了诸多事宜。
她以冰冷的视线瞟看向楚王,质问道:“魔道的谋划你知道多少?若是如实说来,看在泠然的份上,我可保你血脉不绝。”
楚清河眯着眼睛道:“即便是唐天君到了,圣宗依旧占据大势,胜负未分,你有何资格,许下此等承诺?”
许芷冷哼了一声道:“魔道究竟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死心塌地,宁愿背弃一州之人,也要投靠魔门?”
“不谈华州,只说大楚黎民就何止亿,这亿万百姓世世代代供养尔楚家,到头来却被你卖了个彻底,如此因果,你可能受的住么?”
楚清河深深地看了许芷一眼,缓缓开口道:“道门贯会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点苍生,华州本就靠着五帝世家的庇佑,方才在妖魔的窥伺之下生存,可道门迫使五帝封山,又至华州于不顾,任由北疆魔门入侵。”
楚清河的声音低沉,好似蕴着一股浇不熄的怒火。
“吾族两位元神老祖,都已被魔门暗中控制,你说,除了屈服之外,吾等又有何法?”
楚清河的心中的确有怒,大楚王朝是芈氏扶植起来的,楚王这一脉就是芈氏的分支。
芈氏乃五帝世家中的一个大姓,血脉传承自颛顼帝,实力底蕴相当不俗,只不过面对三教联手的大局,却也是无力回天,只能被逼回了洞天之中。
在芈氏未曾封山之时,北疆魔门哪怕也在觊觎窥探华州,也只能藏在心中,不好实施。
但自从五帝之变后,道佛两教只有余力接受毗邻自家的大州,而紧挨着北疆的华州,便默认送给了魔门。
所以说,楚清河对道门的仇恨并非是无依无据,空穴来风,站在他的立场上看,投靠魔门也是极其无奈,但又唯一的解。
若是面对郭阳,这番追问,足以把他直接问倒,郭阳是三仙岛这几代真传弟子中,最为正派,最具侠义的一个。
甚至在江湖中都流传着三仙岛郭大侠的美名。嫉恶如仇,重信重义,一诺千金。
如果楚清河面对的是周琚,可能会得到一系列详尽的方案,哪怕实施起来的难度极大,甚至渺茫,但总归是一种办法。
这位唐缘的得意大弟子,向来如此,不论前方有何艰难险阻,只是一味向前。
只可惜站在楚清河面前的是身具魔根的许芷,她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此时的楚王双眸血红,神情中透露着一模癫狂之意,全无半分为王的威严。
许芷打断了他,冷冷说道:“千难万难,唯一死尔。”
“你若是因为抵抗,死在了魔门手中,仍是华州之英雄,万民之王上。”
听闻许芷这没有一丝情感的冷酷之言,楚王愣了一下,那由愤怒不甘铸就的外壳被生生剥去,漏出了里面的柔软怯弱。
当皇室尽数为魔道操纵之时,楚清河不是没有想过以身殉国,凡为王者,几可等同于半个神道修士,在享受万民香火,国运供养以修行的同时,也会受到天下黎民的反向影响。
所谓国君一体,便是如此!
可最终,还是对死亡的恐惧战胜了一切,楚清河选择背弃大楚,苟活于世。
……
“唐宗主天纵之资,学贯三教,不知对天人未隔时的世界可有了解?”一位眉目低垂的灰袍老僧,抬头看向唐缘。
唐缘饶有兴致的回道:“唐某倒还真从古籍中看过许多记载,彼时诸界往来便捷无比,旦夕之间,便可入他界游历,就算是天庭九幽,亦不难进入,修行之风更是无比开放昌盛,百家争鸣,当真是修行盛世。”
灰袍老僧感叹道:“吾辈修行中人,一生所求,无非是大道至理,可大道晦涩,哪怕如唐宗主这般天纵之才,恐怕也难明其中万一。”
唐缘似乎心有所感,赞同道:“大道高淼,吾辈穷极一生,能窥到只鳞片爪已是邀天之幸了。”
灰袍老僧继续说道:“那唐施主可知我佛,何以成道?”
当佛教中人,不加尊名,只单言佛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