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侍卫终究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向夏音音询问道。
“郡主,这……我们不再去搜寻那些百姓了吗?”
她眼神坚定,嘴角勾起一抹略带怒意的弧度,斩钉截铁地回应道:“找!当然要找!”
“但本郡主可不会亲自下去搜寻,我要让他们自己现身!”
夏音音嘴角紧抿,字字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溢出:“好一个方范!”
方才恍若大梦初醒,惊觉自己竟被他摆了一道。
他只透露百姓被藏匿于牢房地道之中,却刻意隐瞒了地道之下的具体情形。
这是存了心要试探,看她这位郡主是否有能耐寻回那些无辜百姓。
回想起先前,她还被方范那一副为民请命的正人君子模样所迷惑,险些以为他真是个实心实意为民的好官。
如今想来,他那满肚子心眼,竟全用在了她身上!真是好得很呐!
“这……该如何诱使他们自行现身呢?”
侍卫面露困惑,心中暗自思量,难道非得大兴土木,将地道一一挖开不成?
夏音音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轻轻俯身,贴近两名侍卫的耳畔,低语了几句。
“是!”
二人闻言,面色一振,眼中闪过一抹领命后的坚毅,随即匆匆离去,执行任务去了。
她轻轻一转身,步伐未停,径直回到了书房之中,连一个眼神都未给予方范,仿佛他只是一缕不值一提的空气,径直迈向了那摆满书籍与文房四宝的书案。
方范的目光紧随她而动,见她步入,不禁微微扬起一边眉毛,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
“郡主,情形如何?”
“那些失踪的百姓,可都安然无恙地被寻回了?”
“已然寻得。”
夏音音的声音清冷如泉,坐在书案前,指尖轻触那温润如玉的毛笔。
随即提起,准备挥毫泼墨,言语间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
“此番功绩,倒要多谢方县令了。”
“竟是挖出了那般错综复杂的地道,藏人之术,真可谓匠心独运,隐秘至极。”
“寻得了?郡主究竟如何寻得?”
方范闻言,眼中的好奇更甚,追问之情溢于言表。
心下一急,险些脱口而出不该言之事,待意识回笼,迅速抿紧了双唇,目光紧锁在夏音音身上,气氛一时凝滞。
“方大人胆子不小嘛,百姓安危悬于一线,你却胆敢在本郡主面前设障。”
“倘若因此累及无辜百姓,方范,你可曾想过,这责任你可担待得起?”
她搁下手中毛笔,眸光如霜,冷冷地扫向她,每一字一句皆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凌厉。
字字珠玑,每一句话都精准无误地击中了方范的心扉,令他当即对这位郡主产生了诸多疑虑。
在她信誓旦旦以擒拿渊鑋王的那一刻,他心中暗自思量,这位郡主看似不凡,实则令他难以信服。
他心中盘算着,不妨借此机会试探一二,看看她究竟有何等能耐。
百姓的安危始终牵动着他的心弦,他暗自决定,倘若郡主此行无果,他便在半个时辰后亲自出马,寻找解救之道。
那条隐秘的地道,正是他暗中命人挖掘而成,其间的曲折蜿蜒,自是了如指掌。
百姓们身处其中,虽暂无性命之忧,但他却深恐地道潮湿阴暗,会令他们染上疾病,更怕那潜藏的蛊毒成为无形的杀手。
他的这番筹谋竟被夏音音一眼看穿,更未曾料到,这一试之下,竟让自己陷入了如此尴尬的境地。
方范的脸庞隐隐透着痛楚,却也只能暗自咬牙,谁让他自寻此祸。
“郡主宽宏大量,实乃属下的过失,未曾料到这地道错综复杂。”
“郡主初来乍到,难免迷失方向,属下即刻引领郡主前往。”
他忙不迭地向夏音音请罪,心中的那点小九九,在她洞悉一切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罢了,你也累了,且去歇息吧。”
“既已知百姓所在,倒也不急于一时。”
夏音音轻轻挥动手中的毛笔,再度沉浸于书写之中,口吻中透露出不以为意的淡然。
“并非如此,郡主,您不是提及,需尽早解除百姓所中之蛊毒,以免延误导致伤及心智吗?”
方范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目光紧锁在她身上,试图从她的从容不迫中寻找一丝转机。
夏音音的手指轻巧地在桌上跳跃,仿佛外界的焦虑与她无关,淡淡一笑,道:“确有其事?”
“但此事亦不必急于星火,连方县令都未显慌张,本郡主自然也能泰然处之。”
言罢,她复又沉浸于手中的笔墨之间,每一划都透着从容与淡然,仿佛是在勾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