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健文手持一只斗彩鸡缸杯,逐一指出差异之处对方天解释:“您或许会问为何认定它们为假,我们就从瓷胎质地、器型设计、绘画工艺三个方面分析。
首先是瓷胎,斗彩鸡缸杯因万历皇帝御批烧制,瓷胎极为精致,而您的五只杯子露胎部分则略显粗糙。
再论器型,真品鸡缸杯整体造型偏低矮,呈椭圆形,敞口外翻均匀,圈足内收且无釉,给人感觉既精巧又自然天成,而您的五只杯子敞口处外翻层次不匀,圈足却又覆以釉色,看起来颇为别扭。
至于绘画,尽管图案与真品极为相似,但斗彩鸡缸杯所用色彩繁复,而绘画技法却极其简约,画面疏密有致,彰显出大道至简的美感。
然而,您的五只杯子色泽稍显暗淡,绘画表现上略显夸张,特别是线条笔触,过于刻意拘谨,而真品斗彩鸡缸杯色泽鲜亮,笔触流畅自然,绝非仿品所能比拟。
于健文讲完,偷偷瞥了一眼方天的反应,接着又将注意力转向了青花五彩龙纹蒜头瓶。
方天并未言语,只是面色更为阴郁,静待于健文对这件货真价实的青花五彩龙纹蒜头瓶作出评价。
于健文首先令方天心头稍宽,旋即严肃表态:“依我数十年的经验判断,此物虽显老旧,却不似真正的万历年瓷器,反而更像清初的仿制品。”
听闻于健文的判断,方天内心不禁沉重起来。
他深知于健文的眼力非凡,但如今却将一件确为明朝万历年间的青花五彩龙纹蒜头瓶断定为清代仿造,这一来,其价值便会天壤之别。
如此一来,于健文的行为无疑涉嫌欺骗顾客。
“来此之前,高老曾言,于健文在此店坚守数十载,始终勤勉敬业,但照现在的情形来看,于健文显然并非一个诚实之人。”
方天心中泛起一丝寒意,但并未表露在外。
毕竟,于健文欺骗顾客的可能性有两种:一是如同宝霞斋的何良一般,虽在交易古董时误导客户,目的仅是为了获取更多提成,并未侵占店内财产。
另一种可能是,于健文私下操作,将极具价值的古董避开店面私下收购,这就等同于侵吞店内的利益,中饱私囊。
“我就说嘛,我爹如此慎重其事传给我的东西,怎么可能有假?”
方天刻意流露出几分欣喜,追问:“于大师,那您看这只清代的古董瓶子能值多少钱?”
“这位客官,您手中的这件五彩龙纹瓶,其实只是个常见的装饰品,若真是明朝真品,价值可达数百万不成问题。
但若是清代仿制品的话,其价值就要大打折扣了,恐怕也就只有二十万元左右。”
于健文装模作样地惋惜道。
“才二十万?您确定没搞错?二十万还不够我玩两天呢,再说您刚才说是摆件,但我爹告诉我这其实是用来温酒的,古代叫做蒜头瓶,对吧?”
方天表现出一脸愤怒的质疑。
于健文脸色微变,但迅速恢复常态,依然满脸笑容地道:“客官说得没错,这确实是一只蒜头瓶,的确有人用它来温酒,但这与它的实际价值并无太大关联。”
此时,于健文话题一转,继续说道:“客官,看您似乎急需用钱,但物品的价值本就取决于它本身,这只瓶子确实只值这么多。
我给您出价二十万,相信在其他店里,您未必能得到这个价位。这一点我可以向您保证,毕竟我们艺宝轩历经百年积淀,金字招牌,绝不会刻意压低对客户的报价。
当然,若您认为二十万实在偏低,我倒有个建议,能让您多得几万块钱。”
“多几万块钱?有什么办法吗?”
方天心知戏肉来了,于健文开始露出真实意图。
他不动声色地打开手机录音功能,静待于健文接下来的表演。
“不知客官是否知晓,我们这些古董店都受到古董协会的监管?”
于健文言语中透露出玄机。
方天点头,示意听说过此事。
“嗯,我们每做成一笔买卖,若古董协会知情,都会抽取一定比例的管理费。
我想帮您多争取一些收益,如果我们绕过古董协会,自行交易,就可以省下原本应交给古董协会的那一部分费用,大约能为您增加五万块钱,您觉得如何?”
于健文含糊其辞,期待着方天的赞同。
“于大师,这么做虽好,但如果被古董协会发现,你们店铺岂不是会有麻烦?”
方天假装迟疑地询问。
“客官,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我们不说,古董协会自然无从得知。”
于健文安抚着。
“那如果我把东西卖给您,岂不是没有任何凭据了?”
方天又问。
“正是如此。”于健文点头,随即便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只要双方钱货两讫,你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