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还身着喜服意气风发的他,如今却身着囚衣,身上数道鞭痕,狼狈不堪地站在囚车之上。
还有有那曾经气焰嚣张的恶婆婆,在一旁抹着眼泪,怨念十足地呼喊着:“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身边是嘤嘤嘤哭泣着的秦梦蕊,母女两个抱头痛哭。
旁边站着则是孟莞然,昨日还身着华服,如今却衣衫不整,即将被流放到偏远之地,她还未反应过来,自然是心有不甘。
即便到了此刻,她仍在想方设法,妄图攀附权贵之人,以脱离当前的困境。
而秦子谦的目光,也恰好在此时与姜念薇相撞,看到这个女人,他便恨得咬牙切齿。
原本,他们无需被流放到崖州那么偏远的地方,抄家的官员让他交出全部的家产,然而侯府的财物却全部不翼而飞。
再加上没有银两从中打点,昨日他更是遭到了狱卒的狠狠折辱,昨日所受的屈辱,他终生难忘。
姜念薇也始料未及,上一世不可一世、位高权重的秦子谦和孟莞然,竟然要和她流放到同一个地方。
想必是那份名单起了作用,煜王趁机铲除了秦子谦。
如今,姜念薇已经能够很淡然地看着那一家子人,尤其是看到秦子谦身上的伤口,便知道他定然是遭受了严刑拷打。
反观自己的父亲,身着干净的囚衣,精神状态也相当不错,在牢饭之中肯定有人照应。
姜衍被百姓围着送粮食,秦子谦则是被百姓扔臭鸡蛋和烂菜叶子。
姜念薇转头不去看那家人,他们的苦难,现在才刚刚开始。
百姓送别之后,远远的她便看到曾经的好友傅思雅坐着马车赶了过来。
傅思雅害怕她路上饿着,便买通了差役,给她送了一些点心干粮。
傅思雅紧紧握住她的手,“念薇,这些干粮你带在路上吃吧。”
姜念薇一股暖流淌过心间,“你又何苦特意赶来这一趟?”
“此去一别,不知何时能见,一路小心,到了那里记得给我写信。”
傅思雅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哽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去往崖州山高路远,路途艰险。
“姜大人无辜,我相信陛下圣明,一定有还他清白的一天……”
姜念薇只能默默无言,猛然想起书中傅家千金的结局,乃是嫁给了一位纨绔子弟难产而死,便多嘱咐了她几句,“虽说如今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你父亲给了安排了婚事,你一定记得暗地里考察那人的品行,毕竟,婚姻是一生的大事,关乎你的幸福与安危,万万马虎不得。”
“都到如今这个地步了,你还要关心我。”
嘴上这样说着,却是将姜念薇的话语听了进去,最近父亲确实在给安排婚事,“好了,我知晓了。”
两人依依惜别一番之后,便挥手道别。
那残阳的光芒透过云层,如同一层金色的纱幔洒在大地上,将万物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姜家打点过,暗中又有人相助,全家人留下了两辆马车,虽比不上精致的马车,但境遇已经比一旁的秦家要好不少。
押送的差役对他们也算是客气,毕竟收了对方的银钱,上头还有人打了招呼,他们自然会上心一些。
姜煦澜和姜立轩分别赶着一辆马车。
姜衍坐在马车之内,一脸惆怅,仿佛心中压着一块千斤重的石头,忍不住自责,“是我连累了你们。”
他此次罪责,不只是他们一家需要流放,还连累了尚在沧州的兄弟,连坐之罪,一起流放到崖州,此刻他们尚且没有收到消息,可姜衍心中却难过不已。
姜念薇宽慰道:“爹,事已至此,不要再谈论谁对谁错了,为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其实她反倒是觉得这是一件好事情,让父亲远离了政治斗争的中心,卷入波澜之中,不然十条命都不够他浪费的。
她将傅思雅给她的食盒打开,那些精致的糕点,她给父母,还有大嫂小妹,桃枝还有柳嬷嬷分了,而自己则是将食盒的分层打开,看到了其中藏匿的银票。
傅思雅最终还是为了将银票送到她的手中,唯有危难时刻才知道,谁是真心待她之人。
姜立轩赶着马车,脸上却是一脸郁色,姜念薇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二哥为人执拗,必须好好劝导一番。
她将手中的点心悄悄塞给了他,“趁着无人注意,二哥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姜立轩麻木的吃着糕点,默默的拿出了那张退婚书,“我和苏姑娘的婚约已经不作数了。”
难怪二哥如此失落,原来是因为此事。
“大丈夫能屈能伸,即使现在落魄,将来的境遇却不一定。”姜念薇拿过退婚书,直接撕了个粉碎。
姜立轩性格上固然有着几分难以撼动的固执,但他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