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朝颜走累了,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听了霍珏的话,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夫君,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或许对于曾经的我们很重要,但现在不重要了。”
这个世界是真的如何,是假的又如何,重要的是他们已经在这里了,这里的人是真的,物也是真的。
战乱也是真的……
霍珏眼眸低垂,有瞬间的落寞,“我知道这已经不重要了。”他站在她身后,手搭上她的肩膀,有些走神。
傅朝颜轻轻靠在他的怀里,俩人没有再说话,静静地看着同一片天空,她的脑袋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想,就这样抬头看着天上的星,内心无比平静。
她的肩膀一沉,霍珏睡着了,头靠在她肩上,他的呼吸是热的,下巴也是硬的,弄得她的肩又痒又硌得慌。
傅朝颜的脸轻轻靠了过去,手抓着他的袖子,把玩着。
又过了一会儿,她的肩膀有些酸,腰腹也酸着,她忍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下去,就拍了拍霍珏的手背,“夫君,醒醒。”
霍珏明显是没睡醒,睡眼朦胧的,他发现自己的头靠在傅朝颜肩上,抬手揉了揉她的肩,“我不小心睡着了,肩膀酸了吧,那会儿你该叫醒我的。”
“叫醒你作甚,以前都是我枕着你的肩膀睡,偶尔换一下也不错。”她知道霍珏已经很累了,每当看他天不亮便出门,她就心里空落落的。
“走吧,我们回屋歇息。”霍珏替她拢了拢披风,牵着她的手朝屋内走去。
翌日,霍珏带着傅朝颜回了宗族,去拜见各位长辈。
他们都是祖父的兄弟,但都是庶出。
后来自祖父做了族长便废去纳妾这一规矩,他觉得后宅女人太多,太麻烦,且太容易生出事端。
起初族里很反对,说普天之下,娶妻纳妾乃是常理,从未听说过天下有哪个男人只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他们还拿要断霍家香火来指责祖父。
可祖父当时已经下定决心,他必须将此事促成,给自己建立起威望,拿下实权。
最后,祖父也成功做到了。
后来霍家不纳妾的消息传了出去,引起许多人议论,都说这不合规矩,但对于家中有待嫁女儿人家来说,这无疑不是一件好事。
那是霍家所有适龄的男子到了该娶妻的年纪,各家都盯着呢,生怕一不小心被别人抢了先。
他们不管这合不合规矩,他们只知道自家女儿过去了,就是当家主母,后宅只会有一个女人,再无其他,这样的好事,普天之下,有几个女郎遇得上。
霍珏带着傅朝颜先去了三叔祖的家,他跟祖父年龄相近,关系也最好。
三叔祖年岁大了,眼睛有些不太好,杵着一根拐杖,看着霍珏夫妻俩人,看了有一会儿,他才有了反应。
“哦,原来你就是二郎啊。”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把他认出来,“哎呀,一眨眼,你都这么大了。”随后他把视线落在傅朝颜身上,脸上露出笑意,“二郎,这位就是你夫人?”
“正是,三叔祖。”
傅朝颜闻言,向他打了声招呼,“三叔祖。”
三叔祖脸上的笑更欢乐了,心想大哥给二郎定下的这桩亲事当真值当,二郎和三娘站在一起多般配啊。
霍珏看他杵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背也有些驼,于是,上前扶他,“三叔祖,我陪你去前面的院子坐会儿。”
“诶,好。”走了一两步,他似乎想起什么,吩咐身边的下人,“去疱屋看看饭菜准备如何,今天中午我要留二郎和他夫人用饭。”
身旁的下人应道,“郎主,已经叫人去过了。”
郎主年岁大,记性有些不太好,容易忘事。
“不用了,三叔祖,家中已备好饭菜,祖母他们正等着我们回去。”其实霍珏就没想过要回去吃饭,这句话不过是个幌子。
“你们就在这用饭,我已经让人备下了。”大哥的孙儿来了自己家中怎能饿着肚子回去,不妥,不妥。
他怕霍珏还要拒绝,连忙喊了下人去知会霍裴青一声。
霍珏和傅朝颜见状便没再说什么,很快,三叔祖的儿子回来了。
霍珏看着这个长相狂野,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有些意外,因他跟三叔祖实在有些不像,三叔祖长得要斯文些,整个人也清瘦,最主要的是他身上有股迂腐老夫子的气质,而这位叔父则像是个武夫。
霍珏带着傅朝颜上前见礼,“子川叔父,安好。”
中年男子看着面前的夫妻俩,视线着重落在霍珏身上,脸上辨不出喜怒,只点了点头,“这位便是二郎了吧,你长得很像你父亲。”他又看向傅朝颜,“你便是傅三娘,你的祖母可是安乐郡主?”
傅朝颜点了点头,应道,“是,祖母正是先帝亲封的安乐郡主。”
她的祖母不是什么皇亲国戚,生来也不是什么郡主,只因她在荆州时做过一些善事,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