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又赶了几日路,穿过雾林、乱葬岗终于到了杨县,他们没有在城里留宿,连夜离开直往北走。
霍珏很急,因傅朝颜又孕吐了,前些时日还不算严重,就昨夜用膳时,吐了。
吃的也都是清淡的,说来惭愧,傅朝颜身为她的妻子,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他竟然没有能力给她安稳的生活,现在连一顿荤腥都吃不上。
“朝颜,试试酸梅吃了可会儿好些?”霍珏拿出一个食袋,里面装的全是梅子,这是他在一家食货摊子上买的,县里情况不好,也乱的很,有很多商人小贩都不出来做生意了,都紧闭着大门,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呢。
他问卖他梅子的老丈为何不跟他们一样,也关上门不做生意,可那老丈只是摇摇头,眼中尽是无奈,说关了门,便没钱给他儿子治病了。
他儿子原本是个书生,可前些日子城外突然乱了起来,他儿子刚好碰上,被伤了腿,现今还躺在床上下不来床呢,大夫说他这腿恐怕是治不好了,就算治好了,也是个跛脚。
老丈心态还算平稳,只说能保住一条命便好。
霍珏最后给了他五两银子,便出了门。
老丈赶紧叫住他,“郎君,你银子给多了,你等一下,我找你钱。”他这个梅子只值几十文钱,这位郎君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霍珏则头也没回,摆了摆手,“不用找了,剩下的拿去给你儿子治病。”
老丈闻言当即眼眶蓄满泪水,他握着手里沉甸甸的银子,感动的都快说不出来话了。
那个长得俊俏的小郎君是个大善人啊,他们家今天遇到大善人了,老丈高兴归高兴,可这生意还得做下去。
有些可惜不能及时赶回去同自家人分享刚才的事。
傅朝颜吃了一颗,感觉好点,又连吃了好几颗,便又放下了。
“再多吃几颗,我看你吃这个不吐,”方大夫来看过,说傅朝颜这是正常现象,平日多注意点饮食就好。
他知道现今这情况也吃不上好的,但至少要吃的健康。
“不想吃了,我想睡觉。”傅朝颜有点嫌弃自己,每日像头猪一样,吃了睡,睡了吃。
稍微干点什么,整个人就累得不行。
霍珏心疼她 ,但也不敢让她多睡,方大夫说了,睡多了也不好,还是得让她保持精神。
“那我们睡半个时辰便起好不好?”
傅朝颜点点头,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她虽然答应了霍珏只睡半个时辰,可她一旦睡着了,便很容易犯糊涂。
不睡好,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
他们一群人挤在一个破旧不堪的老房子里,这个房子虽然看起来破破烂烂的,但地方还算大。
大老爷们皮糙肉厚,他们见这么多人挤在一堆,其中还有女郎们,虽然有门板挡着,但总归不太方便,于是,便去了外面,自个扎个营帐睡下了。
傅朝颜睡到半夜被尿憋醒了,她推了推身侧的霍珏,“夫君,你醒醒,醒醒。”
她晚上不敢一个人出去,尤其还是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怎么了,朝颜。”霍珏几乎是傅朝颜喊完,他就醒了。
傅朝颜支支吾吾不太好意思说出口,抓着被子的手紧了又紧,憋了好久才憋出一句话,“我想小解。”
先前她从来没有晚上起夜的习惯,今晚是头一次,她记得睡前刚解决完,谁会想到半夜她竟会被尿憋醒。
霍珏把衣服给她,“外面天凉,多穿点,小心着凉。”他自己也套了件外衣,将傅朝颜拉起来往外走。
房子破败,茅房更是破的不行,而且很脏,里面不知有多少脏东西,霍珏提着一个灯笼,带着傅朝颜往房子后面去,那里有一片树林,很茂密。
夜晚天黑,静悄悄的,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傅朝颜害怕,即使有灯笼照着,她还是有点看不清眼前的路,她紧紧抓着霍珏的手臂不放。
霍珏安抚她,“别害怕,我就在你身边。”他的步子放的很慢,脚步也很轻,他一边走着一边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什么异样,将傅朝颜带到一棵树下,停住了,“就在这里解决吧。”
傅朝颜已经憋的不行了,但霍珏站在她旁边,她根本就释放不出来,而且她觉得这样很羞耻,“那你转过去,走远点。”
霍珏虽然平时很爱逗她,但人有三急,他要是在这个时候逗她,傅朝颜肯定跟他急,他把灯笼留给她,“那我就在前面那棵树下等你。”他解开自己的腰带,在地上随手捡了两根树枝,将腰带绑在树枝一端,另一个树枝也用腰带绑着,然后让傅朝颜拿着,“你抓这一头,我抓那一头,害怕就晃一晃,我马上来。”
傅朝颜已经快不行了,她脸都憋红了,直点头,“我晓得了,你快走吧。”
再不走,她真的要尿裤子了!
霍珏走到前面那棵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