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员外脸色一僵,先不说霍家人多势众,就眼前这情况,他还要求着霍珏带他们一家子逃命呢。
霍家虽然被罢官了,可这父子俩都是个狠角色,跟在他们身边有肉吃,但前提是不能惹怒他们。
“霍二郎君,这是说的什么话,犬子不懂分寸,该打,该打!”陈员外不是个溺爱孩子的人,他也觉得自己儿子太不知轻重了,也不瞧瞧对方是什么人,就敢得罪。
但他的孩子自己教训天经地义,但一轮到别人教训,他这心里怪不舒坦的。
陈员外将目光落在霍裴青脸上,希望他能出面说霍珏几句。
但霍裴青这个人,虽然有时迂腐固执,但在外人面前,他从不打霍珏的脸,给足面子。
再者,刚才那情况,陈家二郎君本就该教训。
霍珏只是踹了他一脚,要是真打,陈家二郎君估计会没了半条命。
陈二郎见自家父亲这样说,气的当时就要出去为自己报仇,幸好及时被自己母亲拉住,“二郎啊,外面乱,你就好好待在阿娘身边。”
坐在一旁的陈三娘撇了撇嘴,“阿娘,二哥是男子,怎可与我们女郎同乘一车,这不合规矩。”
陈家夫人当即变了脸色,训斥自家女儿,“规矩?命都快没了,要规矩还有何用?”
陈三娘还是不服气,小声嘀咕,“二哥可以像父亲一样骑马,咱们家又不缺二哥的马。”依她看,二哥就是贪生怕死,窝囊,不是男人!
陈家夫人睨了她一眼,“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一个女郎家,还有没有规矩礼仪。”
陈三娘闻言没说话,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刚才还说,命都没了,要规矩礼仪没用,现在呢,又要求自己要守礼,阿娘,可真是偏心。
“啊啊啊……后面有匈奴,快跑!”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霍珏听到了急而快的马蹄声,他一拉马僵,踢马肚子往后走去,只见后面尘土飞扬,人群四散,混乱至极。
众人听后面有匈奴军,让原本混乱拥挤的人群变得更加拥挤了,霍家许多奴仆被这么一吓,再加上拥挤,瞬间脱离了大队伍。
杨家的马车还插队,霍家的马车受到了影响,当即散了。
霍珏一把将马车上的车夫丢了出去,吼道,“你若是想死,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车上的人立即掀开帘子,又是一个年轻的儿郎,恶狠狠地瞪着他,“霍二郎,你别太嚣张,我们各自活命,何错之有?”
霍珏冷哼一声,“你这样插队以为就能快点逃出去?当真是愚蠢至极,因你们慌乱、插队,队伍慢了多少,再这样下去,不出一炷香,我们便会被身后的流民军、匈奴军赶上,成为一具尸体!”
王员外走在前面,一时没注意这边,听到动静,回头一看,气的简直想骂死那个逆子,“五郎快向霍二郎赔罪!”
王五郎哼了一声,他从前便不喜欢这个霍二郎,现在要让自己给他赔罪,他做不到。
王员外快气死了,“五郎!”
王五郎看他父亲脸色很不好,出于压力,他心不甘情不愿,说了句,“我王五郎向你赔罪。”
王五郎读书不行,规矩礼仪也没怎么学好,说话更不成体统。
王员外听了,只觉得丢人丢大发了,简直没眼看,他看向霍珏,心里叹了口气,要是他有一个霍珏这样的儿子,他何必这样忧愁。
可惜啊,霍珏不是他的儿子。
霍珏没心情听他们的道歉,他对霍裴青道,“父亲,后面不止有流民军还有匈奴,若不及时解决掉,恐怕危矣。”
霍裴青自然晓得这个道理,于是他问霍珏,“你有什么好法子?”
霍珏就说,“我带人前去绞杀后面流民军和匈奴,父亲你们先走。”
王员外听到霍珏要带人去杀后面的流民军和匈奴军,从心底里佩服,当即说道,“我王家愿出十个护卫,五个弓箭手,助霍二郎一臂之力。”
他这样做也是为了自己,他知道仅凭霍二郎一人之力,必定拖不了多少时间,一旦后面的流民军和匈奴追了上来,他们就真的没了活路,死在这儿了。
陈员外见王家出了人,他也不好意思一人不出,于是也说,“我陈家也愿出十个护卫,助霍二郎一臂之力。”至于弓箭手,不是他们陈家不出,而是出不起。
霍家出了十五个护卫,十个弓箭手。
很快霍珏带着他们脱离人群,往反方向前去。
他们总共五十个人,但战马只有五匹,骑兵对步兵完全是碾压性打压,霍珏看他们每个人的脸上多多少少都充满着恐惧。
出声给他们一颗定心丸,“诸位,此一战,凶多吉少,若是有不愿的,现在可以退出。”
除了霍家的护卫眼神坚定,其他的护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没有站出来说自己不愿。